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分卷(26)(2 / 2)

  奸商揉着眼睛:我做了好几个版本。民乐的,摇滚,Synth Pop感觉越做越乱。

  他把已经做成的五个小样片段放给乔稚欢听。

  有的流俗,有的不太契合,总之是各有各的怪异。

  奸商很有些沮丧:我是不是高估自己了。感觉这首歌的改编难度真的很大。

  魏灵诉站在他身后,默默抚上他的右肩,以示安慰。

  乔稚欢单手托着头戴式监听,认真把几个demo听完。

  这五首歌给他的第一感觉是:奸商在依着公式和模板编曲,就像写八股文一样,所以改编的部分毫无惊喜,甚至还不如他们在网上找的那些完成度高。

  但这么短的时间,奸商能立即做出五首小样,能力又的确可圈可点。尤其民乐那首,做成了多乐器配合的版本,还有手写总谱,其实是相当厉害的。

  这首曲子虽然改编难度大,但要是改的好会相当鼓舞人心。奸商这五首明显是没有明晰的改编方向或者灵感爆发点,所以才给人感觉很乱。

  先停一停吧。乔稚欢放下监听耳机,把你关起来搞这么久,我都有些过意不去了。

  奸商叹气道:今天不做出来就少了一天,会吃你们之后的编舞、练习时间。

  别那么想。乔稚欢劝他,之后怎么样还有我们,你的队友。你现在只需要做好自己那一份就好。再说了,世上就没有能一蹴而就的事情,很多事本来就是曲折前进的,别给自己太大压力。

  奸商抬头,额外看了他一眼。

  这样吧。乔稚欢拍两下手,让所有人都看向他,既然在这里憋着也想不出来,要不我们干脆一起疯一把?

  他扫视一周:今晚,咱们越狱吧!

  *

  一过十二点,出于安全考虑,录制基地会落锁封闭,不允许学员外出。

  这次,乔稚欢打算一次带坏奸商、魏灵诉和叶辞柯三个人。

  他避开选管,带着三人进入安全通道,到地下一层后转消防通道,在通往外面的最后一道大门前,乔稚欢抽出一根铁签,熟练地拨弄有些坏了的门锁。他记得,小说上说,这锁舌不灵,轻拨就能弹回去。

  奸商看得大为咋舌:你怎么能比我都坏呢?你这都哪儿学的?!

  只听门锁咔哒一声,消防门吱呀一声旋开,猛烈的海风立即灌了进来。

  作者有话要说:  [1]出自《四重奏》

  [2]文中歌词为引用,非原创

  第三十四章 灯塔

  乔稚欢的目标很明确:海岛灯塔。

  他在沙滩上远远看过好几次,小说里也提过,说坐在灯塔上能看到全海岛最美的景色,上岛之后,乔稚欢一直想摸上去看看,无奈选管盯得严,他一直没得逞。

  这回总算有机会一探究竟!

  海岛一端用黑礁石垒出防波堤,防波堤末端伫立着一座雪白的灯塔。

  结果,四个人站在防波堤前,嗖嗖地吹着冷风,就是过不去。

  原来这堤年头太久,防波堤中间塌陷小半,夏季海平面又略高些,凹陷的部分全被海水淹没,只露出堤坝末端的灯塔。

  没想到临门一脚了,居然在这里功亏一篑。

  乔稚欢有点小失落:算了,咱们回去吧。

  奸商倒说来都来了,他还挺想去看看。

  他把随身带着的电脑包递给魏灵诉,弯下腰卷起裤腿,脱掉鞋袜,下水试探一番:还行,海水淹着的时候不多,下面没有青苔,不会滑倒,就是水有些凉。我过去看看。

  魏灵诉接了一句:等等,我也去。

  说完,他走至奸商身后,两手自然攀上奸商的肩膀,奸商没说话,轻轻一抄,直接将魏灵诉整个背起来朝前走。

  乔稚欢站在原地,被他俩惊地说不出话。

  在此之前,不说亲密点的肢体接触,他连魏灵诉主动拍别人肩膀都没见过。

  怎么忽然?

  而且奸商的动作也太自然了,甚至让人怀疑,他之前背过魏灵诉很多次。

  似乎察觉到背后的异样,奸商停下步子,特意回头解释:他不喜欢身上被打湿。你们不想过来,在原地等我们就行。

  乔稚欢还没缓过来,心不在焉地哦了一声。

  奸商和魏灵诉越走越远,在原地干等也不是事,还不如一起上去看看。

  乔稚欢决定之后,也开始卷自己的裤脚。

  叶辞柯见状,主动伸手:我可以背你。

  不不不,大可不必。乔稚欢边卷边说,我没诉诉那么金贵,自己淌过去就行。

  叶辞柯唇角下抑,悬在空中的手讪讪地收了回去。

  这段路不长,淌过去也就几分钟的事。

  灯塔最顶端是三四人高的全透明灯具,正闪着冷白的明光,灯具下是一圈观景台。

  灯塔底部大门没锁,一行四人沿着旋转楼梯上了灯塔顶层。

  最后的铁制门一旋开,美景裹着猛烈的海风迎面袭来。

  海阔天高,满月中悬。

  一道道莹蓝色的碎浪打在浅滩上,像上帝用磷彩笔描下海岸线。

  磷火般的蓝光一直蔓延至沙滩、礁石上,像极了极光洒落在浅滩上。

  难怪小说中数次描写它的美,还称之为上帝的蓝眼泪。

  乔稚欢上前一步,扶着观景台的栏杆:好漂亮!来的太值了!

  他转而问:可为什么这里的海浪是莹蓝色的?

  魏灵诉猜测:可能是水母或者是发光的鱼?或者是类似于赤潮一样的东西?你说呢?

  他回头看奸商,奸商笑着说:我哪会注意这些东西,要问也是问叶老师。

  叶辞柯神色淡淡:海萤。这种生物体内有发光腺,受到海浪拍打后会产生光亮。

  正说着,他忽然注意到乔稚欢正抬眼望着他,眼神发亮,有些羞赧地移开目光。

  乔稚欢笑着说:叶老师怎么什么都知道。

  这没什么。叶辞柯说,以前住在海边,都是听渔民说的。

  以前我的家也在面海的半山腰上,出门就是海崖。乔稚欢的目光望向大海,但我从来没下去玩过,甚至没有仔细看过海。

  在场的人其实都对乔稚欢的过去很感兴趣,不过他很少主动谈起自己的事,大家又都是有分寸感的人,虽然好奇,但也不好多问。

  现在他主动提起,所有人都静下来,等他的后文。

  小时候,是被关在练功房刻苦练习,那时候我连吃饭都是跑着去的,根本没时间溜出去,看看海什么的。

  后来再长大点,我开始走职业,有了自己的经理。经理把我的日程安排的满满当当,大部分时间我都在各处巡演,连家都回不了。偶尔回到家的时候,也已经精疲力尽,只想好好休息。等我睡一觉醒来,又要出门开始工作,连看一眼海的时间都没有。

  再后来乔稚欢顿了顿,忽然抬起头,像是望着无垠的星空,但叶辞柯却察觉,他的目光澜动,像是想到了什么触及很深的事情。

  乔稚欢笑了笑,继续说:再后来,我因为一些原因不能继续跳舞,终于有了大片大片待在家里的时间,但我没了经理,也没有亲人,更没有来探望我,但我连家门都出不了,更没有一起去看海的人。那时候我才明白,从前,我没命工作,算是有名有利,也赚了很多很多钱,看似拥有一切,但其实我一无所有。

  魏灵诉抚慰般拍了拍乔稚欢的手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