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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十二章:县志中的疑点(2 / 2)


——夏末近秋的江南小城,看似宁静祥和气氛之下,暗流涌动。

……

……

整整一下午,姬亦鸣都在研究《慈溪县志》。

他总觉得姜芷幽留给自己的汉八刀玉蝉,和这两本通过杜威十进码才能找到的书,

应该隐藏着更深的秘密。

——为什么在伪大一统阵法内失踪之前,她就提前布置好了后手?

——上林湖这边的项目负责人遇险,按闫思光所说自己是找到主窑、救出姜芷幽的最佳机会。那为什么要过去四五天……而且还得在他破解如此隐晦的线索,亲自来到上林湖之后,才提出邀约?

——仅仅是帮助他们感应阵法,就算有危险因为姜芷幽缘故自己也不可能拒绝,为什么赢行天会给出如此优厚职位?

——这些人称姜芷幽为“大小姐”,赢行天为“大人”。这两位,究竟是何身份?

许多谜团压在心中,令他对赢行天和整个“潜龙渊”组织都产生了丝戒备。

“无论如何,芷幽对我肯定不会有害人之心。”

所以……更多的秘密或许就藏在两本书内,尤其是姜芷幽曾折过的《慈溪县志》。

一页页的翻看中,这江南小城的历史如同画卷般,展现在了姬亦鸣眼前。

“始皇二十六年,分制郡县”

“建武初,广植水稻、逐步开始养蚕、纺织、烧纸陶瓷器”

“三国,吴。赤乌年间,印度高僧那罗延在五磊山结庐精修,唐建灵山禅院”

“咸康元年至三年,大旱。斗米值五百,民有相鬻者。”

翻到这一条时,姬亦鸣手微微颤了下。

作为汉中大学的历史系学生,他很清楚“相鬻”这个词,意味着多少生离死别。

——天降大旱、民不聊生。颗粒无收的农民卖儿卖女,才能存活下去。

“鬻”同卖,但当大旱三年之久……很难让人不想起另一个成语。

“易子而食”。

“鬻”这个字,最初的意思,是粥……

他不敢也不愿再想象下去,正要翻过此页时手指却突然第二次停住。

大旱这两字下面,有一道浅浅的划痕。

划痕极浅。浅到若非姬亦鸣已是第二次翻看此页,认真到不愿意错过每一个字,才凭着敏锐眼神注意到了这点不同之处。

这是?

他凑进去仔细看了几眼,又用指腹在其上轻轻滑过,终于确认这应该是用指甲刻出的划痕——一开始或许比较明显,随着时间推移才变成现在这般微不可察。

按照校图书馆电脑记录,《越窑青瓷赏析》还曾被借阅过几次,至于这本冷门到故纸堆里的《慈溪县志》,从建馆到如今就只有过两次被借阅的记录。

一次是自己,一次自然是姜芷幽。

所以,这句话是又一个线索吗?

姬亦鸣先未去猜测其中含义,而是把整本书快速又仔细翻阅了一遍,确定只有此处留下了划痕后,才翻回到这一页微微皱起眉头。

咸康元年至三年,大旱。

没记错的话,咸康是东晋皇帝晋成帝司马衍第二个年号,共计八年。

司马衍这个皇帝四岁即位,二十二岁让位于弟弟琅琊王司马岳之后同年即去世。

在位一十八年中,真正掌权的也就是号为“咸康”这几年。

其一生政绩乏善可陈,倒是在书法一道颇有建树。据说“生知草意,颖悟通谙”,

作品“劲力外爽,古风内含”,可惜只见于记载并无作品传世。

“咸康年号一开始,素有鱼米之乡称呼的浙东居然大旱,而且一旱就是三年。这样想来,倒的确有点蹊跷之处。”

东晋不算是全国统一的朝代,整个统治区域基本集中在江南。若慈溪三年大旱,甚至到了“民有相鬻”之地步,那为何历史上未有咸康年间东晋大旱的记载?

除非这场大旱……只发生在慈溪或者说上林湖越窑产区这一带。

姬亦鸣想起那“科学家”闫思光的猜测:上林湖这边一百二十多座越窑,每一座下面可能都配有一个帮助催发火势的阵法。

借助山形湖势的大一统阵法,因地貌变化被毁去大部分导致阵法残缺。

若这个变故发生在晋咸康元年的话……

是否会导致所有越窑阵法失控,从而引发三年连旱的天灾?

慈溪县志扉页上的青瓷盏托宝相花纹饰,出土年代正是东晋。其中残缺部分,是否正对应着那段时间地貌变化引起的阵法失效?

想到这里,他很快拿过手边另一本书《越窑青瓷赏析》,重新仔细翻阅一遍。

“果然!”

东晋之前出产的青瓷和之后出产的相比,无论形制色泽还是其中所含韵味,都有着极为明显的区别。

而若是未想到这一层,专业考古学家、历史学家也只会把这当成时代美学变迁,不会特意在青瓷烧制发展过程中研究到这一点——更不会想到真正的原因,是阵法被破坏后重建、导致的窑烧效果不同。

所以姜芷幽,已经将研究深入到这里了吗?

姬亦鸣揉揉眉心吐出一口浊气,虽然又发现了一条重要的新线索,但到了这里也就彻底断掉——知道借助自然地貌的大一统阵法,毁于东晋咸康年间。这对闫思光来说或许是珍贵的研究资料,对自己眼下局面却没有任何帮助

整个下午姬亦鸣甚至没有出门,连晚餐都是叫的客房服务。可惜再未从两本书里再找到第二条有用的线索。

不知不觉间,时钟已走到之前约定的八点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