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春和景明第35节(2 / 2)


  她居然还问,他为什么闭眼睛?

  谢临春永远如此,不知自己到底有多撩人,不经意间搅乱一池春水,还总认为自己无辜。

  谢明峥眼前忽然晃过她的眼睛,那双如同小鹿一般清澈的眼睛,的确无辜又单纯。

  而无辜又单纯的东西,总是让人忍不住想要毁灭。

  他最想要毁灭那双小鹿眼睛的事,是叫她在床榻之间哭。

  他又觉得自己失去耐心。

  隐约地失控。

  这种失控感在与她一起的这些日子里,频繁地出现。

  他不论面对怎样的事,都甚少会觉得失控,这辈子全部的失控好像都用在她身上了。

  谢明峥回头看了眼少女清瘦的背影,碧绿的荷叶遮在她头顶,一截白玉般的脖子在荷叶上若隐若现。她倚着船舷,脑袋低低的,无精打采。

  谢明峥收回视线,那点躁郁慢慢消散。

  终于回到岸上,临春已经急不可耐,她跳下小船,忙不迭要回去吃饭。但当真饿急了,腿都有些虚,下船时软了软,差点没站稳。

  被谢明峥眼疾手快捞起来,临春道:“谢谢你。”

  她又小心觑了眼谢明峥小腹往下的位置,平坦的。

  谢明峥看着她,临春咳嗽了声,自己站稳,往前离开。

  谢明峥跟着临春回甘露殿,小厨房早早备着午膳,临春下了步辇,快步往殿中偏厅走。谢明峥以为她急着去吃饭,却听见她吩咐碧云,道是备水沐浴。

  临春的确很饿,但一身黏糊糊的更不舒服,她不想这样用午膳。

  谢明峥在一旁的罗汉榻上坐下,没说什么。临春快步进了净室,净室内设有恭房,她一拐,进了恭房。

  其实除了饿和热,还有一条她很着急的事。兴许是今日葡萄吃得太多,她好像有些内急……

  尤其是方才船只晃动不停那会儿,她坐在谢明峥腿上,非常内急。

  可这种事如此隐私,她不可能说得出口。

  临春褪下衣裙,却又忽然觉得好像没那么急了,但还是解决了一下,方才回到净室。

  因临春夏日爱沐浴,甘露殿的热水常备着。净室里有一设置,可直接引烧好的热水进浴池。碧云便趁着放水的功夫,去准备临春换洗的衣物。

  待碧云带着换洗衣服进来的时候,见临春已经自行褪下衣裙,进了浴池,不由有些诧异。因她平素是要等自己伺候的。不过碧云虽有些奇怪,倒也不是什么大事,并没多问。

  见碧云没有怀疑,临春松了口气,缓缓滑入浴池,将自己整个人都埋进浴池里。

  方才她解决内急时,看了眼亵裤,竟然发现有些极为轻微的水渍。当下觉得五雷轰顶,自己这么大个人了,竟然还发生这种事,呜呜呜呜呜,不能让碧云她们知道,好丢脸。

  第33章 第 33 章

  临春在水中憋着气好一会儿, 那种近乎窒息的感觉让她想起那一回溺水,猛地从水中探出头来,大口呼吸, 扶着身后的浴池池壁站稳。

  碧云走近, 伺候她沐浴。见临春脸色恹恹, 提不起精神的模样, 闲谈一般问起方才游湖的事:“娘娘怎么无精打采?可是方才游湖累着了?太阳那么晒, 莫非是中了暑气?”

  碧云与朱弦同临春关系亲近, 私下里交谈时比寻常主仆更随意一些。临春不是那种爱摆架子的人,甚至有些懒散。她自己都不清楚,当年为何非得向谢明峥摆那通架子。

  她方才在水里憋气的时候就在想这件事, 好后悔,当年要是没惹过谢明峥, 兴许他今日做了皇帝, 便会放她这个无关紧要的人一条生路。

  总而言之,倘若她与谢明峥没什么交集, 那今日之事就不会发生了。她也就不会有这么丢脸的时候。

  临春叹息声无声无息砸在水面,仿佛给水面砸出一圈涟漪, 她道:“是有点累,又晒又饿又累。”

  临春一边说着, 小腿蹬了蹬水。这是她的习惯, 玩心重, 沐浴时便爱玩水。

  水花溅在自己身上,临春蓦地想起船上发生的事,动作陡然僵住, 腿停在半空。她目光定在自己膝盖的痕迹上,果然, 原本还是红色的印子,此刻已经变成了青色,隐约透出些许紫。

  原本她都忘了膝盖上的伤,这会儿看见了,疼痛感顿时袭来。

  她嘶了声,皱着眉头。

  碧云顺着临春的目光望去,也瞧见了那一团青紫,咦了声:“娘娘这里怎么伤着了?不是去游湖么?”

  临春脑子里闪过那些记忆,含糊道:“不小心在船上摔了一下,磕到了。”

  临春皮肤白,在热水氤氲下显得有些粉,那点乌青在上头显得格外醒目。碧云不由皱眉道:“待会儿给娘娘准备些药膏,瞧着真糟心。”

  临春嗯了声,因肚子饿,没在沐浴上多耽误时间。沐浴过后,临春神清气爽,她换了身荷色的束腰裙,穿过竹帘,像极了方才看过的荷花。

  谢明峥目光定定落在她身,临春被他看得不自在,微耷拉着嘴,想到今日发生的那些窘迫事,每一件都难以接受。

  临春别过视线,看向已经布菜完毕的长方桌,落座。她头发松松垮垮随手挽髻,露出纤长一截手腕,谢明峥终于收回视线,拿起自己筷子。

  这一顿饭吃得沉默,谁也没说话。

  临春委实饿了,因而吃得很快。用过午膳,谢明峥回两仪殿处理政务,临春抱着冬冬,兀自郁闷。

  她尚不知如何处理那条亵裤,没拿给碧云,自己藏了起来。多么丢人的罪证,要不然偷偷扔掉?

  可若是扔得不够隐蔽,万一被人发觉,岂非更尴尬?

  再不然偷偷烧掉?可她在宫中烧这种东西,也太奇怪了吧。

  “冬冬,你说我该怎么办?”临春碰了碰冬冬的胡须,小奶猫长得真快,日日喝羊乳,才多久,已经长得结实许多,优酷都不再跌跌撞撞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