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玻璃第174节(2 / 2)


  乐迷们对演出效果极其满意,

  「羽神就是最牛的!本来还担心他状态,可他从来不辜负舞台!」

  「对!羽神永远不辜负舞台!」

  许多专业人士的乐评被广泛转载,什么「技艺精湛」、「炉火纯青」、「天外高人」等溢美之词泛滥广场。

  专业媒体也评价他是「国乐界天降紫薇星」,称「琵琶界接班人仪式已完成」,「燕羽已是青年大师」等等。

  自然,也有那么些爱唱反调的,要么酸溜溜说他踩着恩师尸骨;要么假意惋惜说他真完美啊,要是没被侵犯过就好了。好在,乐迷们忙着分享喜悦,讨论技术;求票求加场,根本不搭理这些撕扯。

  之后的两场依然场场爆满,场场火热。燕羽没辜负来听演奏的任何一位乐迷,用尽所有的气韵与情感,为他们奉上了最完美的表演。

  一次又一次,他将满厅众人带入他的琵琶世界,带入他的内心,代入他编织的似真似幻的琵琶梦里。

  最后一场安可结束后,燕羽朝台下深深鞠躬,长达十秒。他直起身后,抿着唇冲台下挥一挥手,立刻转身,头也不回快步下了舞台。

  身后掌声仍在沸腾,所有人大声喊着:“燕羽!燕羽!燕羽!燕羽!”

  燕羽在后台,眼眶有些红,看见迎接他的黎里,微微一笑。

  黎里什么也没说,上前拥抱住他。

  许久后,掌声才渐渐褪去,观众慢慢散场。

  燕羽在后台收拾好琵琶,感谢完各位工作人员。他看着满屋的花束,没办法全部带走,便每一束里抽出一朵,组成一个新的巨大花束带回家。帝洲干燥,放久了自然能做成干花。

  黎里去趟洗手间回来,见琵琶还在,花束也在,燕羽却不见了。

  工作人员说,他往舞台去了。

  黎里寻了过去。

  这时候,偌大的音乐厅灯光昏暗,完全散场了。上下两层,两千多个座位空空荡荡。静谧极了。

  燕羽独自坐在舞台地板边,双脚放下台去,仰着头,静望着音乐厅恢弘的穹顶。他穿着件薄薄的黑t恤,背脊自然弯曲,有些消瘦。看不出手指竟能弹出那样有力量的曲子。

  舞台的灯光灭了许多,只有一两道柔白落在他身旁,像来自另一个世界,有些孤寂。许久,他又低下了头,光芒在他黑发上流转。不知在想什么。

  黎里轻轻走去,坐到他身旁的地板上,脚也伸去台下。

  他扭头,静静看她。

  黎里望着面前无数的空座位,道:“感觉好奇妙,一小时前还很热闹,现在就这么安静空旷了。会不会有种失落感?”

  “我以为你会说,没关系,下一场会再见。”

  “我这叫说你的话,让你无话可说。”

  他含笑着,低了下头,又看住她:“没有。我只是习惯了每次演奏完,来这儿坐一会儿。就好像,到了这时候,今晚的一切真正只属于我一个人了。想再感受一下,萦绕在这里的琵琶音。”

  他望着昏暗光线中宏大的音乐厅,闭了闭眼,仿佛还能触碰到不久前在空气和墙壁间回荡的音符。

  黎里看着他清秀的侧脸,说:“你真的很爱琵琶。”

  燕羽睁开眼睛,很自然地接道:“我也很爱黎里。”

  说完,不太自在地抿了下唇。

  黎里就笑了,靠去他肩上。他揽住她的腰,下颌贴在她额头,一起望着空荡幽静的大音乐厅。

  黎里说:“诶,你知道吗,我有时会想,要是你初中去帝音附就好了,或许你现在女朋友是宫蘅,哈哈,也或许没有。但那样的你,肯定既闪闪发光,又很快乐。哪怕……不认识我,也没关系。”

  燕羽说:“有关系。”

  “嗯?”

  “前天在酒吧,谢亦筝跟我讲,说人来到世上之前,提前看过人生的剧本。如果选择来了,就说明有东西吸引他必定要来这一趟。”

  燕羽说,

  “黎里,我提前看剧本的时候,一定是看到你了。”

  第113章 chapter 113

  五一后, 陈慕章兄妹没再出现在帝音。事情曝光后,陈家以校际交流为借口囫囵过去,现回归原校了。李新木笑他们掩耳盗铃。燕羽未予置评。

  陈乾商也没再公开露面, 连艺术学校的课都交给了别的老师。丁松柏说他无力回天了, 叫燕羽专心学习, 准备下月的青年峰会和协会换届选举。

  燕羽这月忙着上课、练琴、录制数字专辑。黎里进入高考最后冲刺,他负责起了家中一切琐碎杂事。连《燃爆鼓手》制作组下月去国外录演,也是他帮黎里准备签证资料。节目随着播出越来越火,黎里很吸粉,自然也招了些非议,但节目组公关控制得不错。

  帝洲的夏天顷刻间就来了。街道两旁,大片月季盛开,在夏日阳光热情地招摇。

  燕羽踩着下午微晒的日头,拎着几袋食材进屋, 黎里坐在桌前埋头学习。

  他进厨房,洗了盘杨梅, 又切好芭乐放去她桌边,她头也没抬。

  他打开窗户透风, 拆了床单被罩塞进洗衣机, 换上新的铺上;又回厨房备菜,做菜。

  他把蔬菜洗好装盘;肉类切好;捣鼓葱姜蒜。她那边笔尖唰唰, 书页翻动;他这边流水哗哗, 砧板砰砰。米饭在电饭煲里咕咕。

  “啊!!!烦死了!!”黎里突然踢墙,摔了笔。

  燕羽正低头切生姜, 立刻放下刀出去:“怎么了?”

  黎里瘫坐椅子里, 胸膛起伏:“又忘了还有负数,又忘了!考不上!肯定考不上!”她气得捶脑袋, “这题我明明会做。又粗心了,脑子怎么回事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