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玻璃第133节(2 / 2)


  崔让点头:“有印象。我能去看吗?刚好晚上没事。”

  “行。你算是我带去的朋友,能免费喝杯酒,但就一杯。多了不行。”黎里夹起一片牛肉放进锅里。

  崔让跟着涮牛肉,想一想,说:“我看了你和燕羽的那场比赛,很厉害。你现在的水平,跟当初跨年汇演的时候比,可以说突飞猛进。”

  黎里笑:“谢谢。”

  她把涮好的牛肉放碟里,拿皮筋把头发绑起来。

  崔让看着,莫名就想到她比赛时的那身装束,想到发绳崩落、长发散开时的画面,美得叫电脑屏幕前的他呼吸凝滞;那一瞬怎么形容呢,像是原本英气而高洁的美里一瞬又增添无限的妩媚柔情。

  他握住冰可乐,默默喝了一大口了,才说:“那曲子也很厉害,燕羽编的?”

  “嗯,他本来就喜欢研究这些让音乐魅力发挥到最大的东西,也爱尝试国乐西乐合作。”黎里说着,觉着这家店辣锅味道不错,可惜燕羽不吃辣,不然能带他来尝尝。

  崔让莫名发觉她提及燕羽时,神色总是柔和些,只当自己多想,道:“我们学校宿舍同楼层就是中西混合的。我跟燕羽对门宿舍,特别巧。”

  “真的假的?”

  “对啊,我今天就碰到他了。他还问我愿不愿意加入过沙洲。”

  黎里涮着毛肚,问:“你同意了吗?”

  “当然。”

  “那我们以后是同乐队的队友了。”黎里一笑,“我现是过沙洲的新任鼓手。”

  ……

  弦望杯赛组委会其实是琵琶演奏家协会和国乐琵琶学会下的分支机构,组委办公室的刘秘书跟燕羽很熟,采访就安排在了帝音的琴房。

  此次采访的记者和制作团队来自国家级主流媒体,他们近年在筹备一整个系列的弘扬传统文化的栏目《我们的传承》。而栏目组在搜集民乐素材时,对燕羽产生了浓厚兴趣,特来采访。

  燕羽提前看过提纲,都是些要么回答过要么本就有思考的问题,因此面对各类提问,回答如流。他从对学音乐学琵琶的感悟,讲到对音乐尤其是民乐教育的观察和思考,从自己从小习乐的经历和经验,讲到对各比赛演出文化展演的分析和建议。一番阐述娓娓道来。

  整个采访下来,栏目组的编辑、记者和摄像们都有些钦佩,对刘秘书说:“现在的年轻人真了不起啊。”

  刘秘书笑:“那当然。能成大人物的,必然从小就异于常人了。”

  采访一个多小时结束,对方又请燕羽弹奏一首曲子给他们做素材,燕羽便弹了《阳光照耀着塔什库尔干》。待他弹毕,在场的记者、摄像等工作人员都忍不住鼓起了掌。

  记者激动道:“太好听太有感染力了,现场听,比我从官方视频里听到的更厉害啊。”

  刘秘书道:“要不然,演奏家们还开什么演奏会呢?”

  “燕老师什么时候开演奏会呢?”记者问。

  燕羽还未开口,刘秘书笑:“他高二那年就开过,高三忙着考试,现在刚入学,个人演奏得等明年了。”

  一行人往外走。好几个帝音的学生在门外听刚才的《阳光》,宫蘅也在。她见了燕羽,说:“还好你二轮没弹这个,不然我分数得降。”

  燕羽淡笑了下。

  刘秘书跟她也熟,说:“一起去吃个饭。”宫蘅说好。

  去餐厅的路上,刘秘书把燕羽叫到一旁,单独聊了回儿。大意是说,他这次的破圈效应太过轰动强大,协会学会都非常重视。丁松柏会长包括各位理事这些年一直都致力于推广琵琶文化,也苦于进程艰难。可这次是个天降的好时机,所以协会也希望燕羽能愿意配合出一份力。

  燕羽点头:“只要能为推广琵琶文化出力,你们说的,我一定尽力。”

  刘秘书在学校餐厅二楼订好了包间,栏目组的工作人员们经过采访,对燕羽由衷地欣赏佩服,不免问了好些采访之外的问题,譬如哪儿人啊,印象最深的舞台,最有成就感的时刻。燕羽都一一回答。

  又问:“那求学路上,吃过的最大的苦是什么?”

  当时燕羽正喝水,一下没回答。而刘秘书见他没怎么吃东西,有些护犊子地说:“少问点儿,光顾着讲,菜都没吃几口。”

  记者忙道:“我们太激动,话太多,职业病了!”

  燕羽其实不觉得饿,也确实没什么胃口。

  一旁,宫蘅低声:“你是不是吃太少了?”

  燕羽撒了个谎:“采访前吃过晚饭了。”

  宫蘅信以为真,没再问。

  桌上人聊着天,刘秘书承担起了主要的交流职责。他很是以燕羽为傲,跟栏目组大谈起他的发展,他的实力,他的标志性,他的商业价值。

  燕羽拿出手机看一眼,黎里十分钟前给他发了消息:「晚上你跟别人吃饭,就不监督你了。但多吃点,不然我生气。」

  他回了个好,面对着转盘发了会儿呆后,重新拿起筷子,夹了一块鱼肚、一块蒸米糕、两块鸡腿肉到碟子里,又给自己舀了碗面片汤。

  ……

  黎里演出的酒吧比较喧闹,蹦迪的人多。她稍稍觉得崔让不适合来这儿,但他说没体验过,想见识一下。黎里就带他来了,把他交给吧台调酒的人照看,自己则上台去表演。

  秦何怡的乐队很简单,她做主唱,男友詹明是键盘手,黎里是鼓手,外加一个吉他手,有时吉他手不来,她自己弹。

  秦何怡嗓子好,台风也好,什么样的曲子到她这儿都能唱出别样的韵味,且她表演经验足,一摇一摆间便有万种风情。

  但崔让的目光始终在黎里身上。她坐在小舞台的侧后方,灯光斜照在她白润的脸上,她穿了件方领的短t恤,锁骨清秀;头发还是吃火锅时随意低绑在脑后的,这会儿随着她头肩的晃动,绑发些许松散,好几缕碎发垂到脸颊边,凌乱而随意的美。

  她才是舞台上最耀眼的存在。不论曲子简单或繁复,她都认真以对,投入十分的热情、技巧、与专注。她整个人透着股散漫松弛,淡淡地微笑点头,手脚灵活地与面前一堆鼓镲交流着,或潇洒或激昂的节奏就震荡出来,带领着舞池里一众年轻人们叫喊、蹦跳、醉生梦死。

  他隔着人群挥舞的手,远远看着她,有时觉得她真的改变了许多,有时又觉得她其实并没有变,她本身就是如此,肆意、不屑、无畏、又自由。只是江州一度将她束缚,如今她在帝洲展翅起来。

  中间休息的空当,黎里过来喝水,问:“你脸怎么这么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