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玻璃第92节(1 / 2)





  黎里烦她,往柜台走:“话传出去,他爸把你店砸了。”

  “我不就跟你说嘛。”马秀丽咕哝,又说困了, 上楼打瞌睡。瞌睡是假,吹空调是真。快六月下旬了, 还不舍得在楼下开空调。

  黎里听着她脚步声上楼,翻了个白眼。

  她取下系头发的皮筋, 拧开电风扇。

  燕羽走上台阶时, 就见衣着清凉的少女长发蓬松,趴在柜台上对扇吹风。白t恤的小方领露出她整个纤长的颈子, 瘦清的锁骨一览无余, 胸口的肌肤细如美玉。

  还看着,她扭过头来, 冲他一笑。

  燕羽低头理了下肩上的琴盒背带, 才走过去,照例拿了瓶水, 又拉开冷柜拿起一支梦龙。

  黎里说:“不吃。以后不许在这儿买东西。”

  燕羽愣了下:“啊?”

  黎里往天上指了指,说:“讨厌死了,别让她挣钱。”

  “好。”他答应着点点头,也不问缘由,横竖听她的就是了。他关上冷柜,一手还握着那瓶水,思索了下,看向她,征询地说,“但我要喝水。”

  “……”黎里笑一声,朝他伸手,“拿来。”

  燕羽将水递给她,食指在她手指上碰了碰。

  黎里看他一眼,滴一声扫了条形码,又瞟他背上的琴盒,说:“江边那屋里不热?”

  他正拿手机付钱,抬了下头,说:“还好,我不太怕热。”

  她问:“心静自然凉?”

  他听出她在打趣他,抿唇浅笑了下,说:“可能吧。”

  黎里抬眉:“原来我怕热,是心浮气躁。”

  燕羽收了手机,说:“想去乡下吗?”

  “啊?”

  “芦汐镇。最近有个曲艺下乡的活动找我,一起去玩?”

  “去几天?”

  “两天。”

  “好。”

  此次曲艺下乡是省曲艺剧院牵头组织的公益活动,节目以民乐和地方戏剧为主,旨在繁荣传统文化,推动乡村音乐教育。按惯例,演出者既有本省德高望重或耳熟能详的表演艺术家,也有经验丰富的曲艺工作者,还有省内各曲艺高校优秀的在校大学生。

  演出队大部分从省城集中出发,但芦汐本就是江州下辖村镇,燕羽便自行前去。

  出发那天,橙色高温预警。

  从江州去芦汐的车是常见的乡镇中巴,没空调,车顶上挂着个朝四面旋动的电风扇。两旁车窗大开,夏风奔涌。车子跟快散架了似的在种满悬铃木的乡镇公路上飞驰。

  琵琶琴盒卡放在后座,燕羽跟黎里坐在最后排,被风吹得眯了眼。

  车上除了他俩,也无其他乘客。

  “小时候坐这车,人很多的。”黎里说。那时候,拎着鸡蛋篮子的妇女,牵着羊的老头,挑着蔬菜担子的壮汉,拿布条拴着母鸡的老奶奶,吃着棒棒糖的小孩,热闹极了。

  “现在私家车多。”燕羽说,“住在镇上的人也少了。”

  阳光和绿树从车窗外流过,黎里揉了揉眼睛。

  燕羽问:“困了?”

  “大清早的,困什么。但车一晃就想闭眼。”

  “你可以靠我身上。”

  “我怕你热。”

  “我不热。”燕羽说,“你靠吧。”

  黎里靠过去,枕在他肩头;他等了一会儿,手伸过来,握住她的手。

  黎里轻轻回握,说:“你身上有香味。”

  燕羽揪起t恤领子,低头朝里嗅了嗅,什么也没闻到。

  他说:“没有吧。”

  黎里扭头,刚好从他拉开的领口看进去,少年锁骨削利分明,胸膛单薄却正青春。

  她一指勾住他领口,小动物般凑去他脖子上一嗅,眉眼轻撞在他下颌上。他愣了愣,她轻笑一声:“有。”

  他有点儿痒,缩了下脖子。

  她定睛,手摸到他脖上,勾住一根链子,纳闷:“咦,戴的什么?”

  项链从他领口拉出来,竟是那枚玫瑰金的硬币,她从推币机里拿的那枚。去掉厚边,留了均匀而光滑的币芯,做吊坠大小正好。

  黎里有些惊讶:“你一直留着?”

  燕羽低眸:“你送给我,是希望我扔掉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