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投毒(1 / 2)





  卜醒闻言直拍大腿:“绝啊!丑将军,你怎么这么绝!”

  丑将军连眉毛都懒得抬:“你每次都是‘好绝’,能不能换个词儿。”

  卜醒哈哈一笑:“遇着你我才词穷的。以前还真不知道,打仗还有这些招。”

  丑将军蔚然一笑:“打仗不拘什么招,能赢就是好招。”

  卜醒点点头:“我有点理解你之前为啥叫人鬼见愁了,这要是我碰上,我也愁。”

  丑将军淡然说:“那还是算了。和我对阵过的益州将领,都死了。”

  “啧啧啧,求放过。”卜醒佯做害怕的样子,双臂搂了搂自己。

  丑将军抬头看了他一眼,说:“你算了。”

  “怎么算了?”

  丑将军波澜不惊:“人挺有意思。留着喝个酒。”

  卜醒轻笑一声:“逗。”

  丑将军朝着主帐外的方向努努嘴,说:“去看看那位‘见贤’,那才是真的逗。路上提着他,忍笑忍得我好辛苦。”

  卜醒闻言狂笑一阵,好不容易止住笑声,他才正色道:“那建平主营,还有活口没有?”

  丑将军端着酒杯,仔细回想了一下,说:“许是还剩几个吧。总要报信的。”

  卜醒闻言,低声说:“狠。”

  丑将军看了他一眼,说道:“我送你几个词吧,省的你词穷。比如‘心狠手辣’、‘惨无人道’、‘丧心病狂’、‘穷凶极恶’。”

  卜醒朝他摆了摆手,说道:“四个字的词,都削弱了你的狠度。”

  丑将军嘎了一口清酒,说:“谢谢夸奖。”

  卜醒细细思索,皱眉道:“我有二处不解。”

  “何处?”

  卜醒边思索边说道:“一,你如何保证他们将这河水尽数喝下?二,一般主营内都设有储水塔,万一他们并未取河水,而取饮水塔中的水,该当何解?”

  丑将军嘿嘿一笑:“我说早两日去探查有用吧。”

  见卜醒不解,丑将军耐心解释道:“他们主营中确实有储水塔,但这位见贤将军大意轻敌,故意将主营扎在河边,又疏忽这储水塔。我探查了一番,塔中水量并不多。算了算,只需一两日便需再汲水。而且,为了双保险,塔中我也是搁足了量。”

  卜醒点头,低声赞道:“妙哉,妙哉。”

  “至于如何保证他们将喝水尽数喝下,根本无需保证。”丑将军笑道,“深溪河、发源自利川,沿途横贯建平郡、汇入大江。这河,本就是他们的母亲河。日日居在这深溪河边、日日饮这深溪河水。若说是他处迁徙而来的军队,恐怕还不好说。本地居民,又有何防备。”

  卜醒插了一句:“也未有人会料、会有投毒这等狠招。”

  丑将军拱手道:“镇北将军过奖。拉拉肚子而已,算不得什么投毒。人,都是我的兵,亲手杀的,未有一人是毒死的。”

  卜醒将案一拍,说:“解气!”

  丑将军满意点头:“敢偷袭我大本营上庸,自是该料到这一点。”

  卜醒深觉痛快,给自己和丑将军俱斟满一盅酒,嘿嘿一笑:“建平主营被捣,料想荆州军要休养生息一阵子了。也不知道,接下来是哪个倒霉蛋,要被派过来。”

  丑将军挑了挑眉,说:“此事我已在建平主营留了口信。”

  “什么口信?”

  丑将军嘴角含笑:“换将。”

  ******

  次日。

  荆州。

  江陵城。

  世子池日盛坐于堂上,将军报恨恨一摔,厉声道:“益州的建威大将军,这是个什么卑鄙小人!”

  荆州相梅和察弯腰缓缓将军报捡起,他已年迈,光是弯腰捡个军报,都花费了不少时间。

  他已年迈。

  ——益州建威将军黑风魅投毒于深溪河,兵将俱中奸人之计,建平主营血屠。卫将军程见贤被活捉至敌军利川主营。

  短短不到五十个字,看的荆州梅相心力交瘁、难以置信。

  “这……两军交战,向来……不污水源、不投毒。”梅相皱了皱眉,似乎有些不懂此人为何毫无礼义廉耻、章法套路。顺流投毒,不说军官将士、沿途的百姓也是有可能中招的。

  山河先生虽未亲眼见到军报,但看二人反应已经猜的七七八八,他轻轻展扇,说:“无需什么剧毒,只需限制行动、失了力气即可。”

  中护军乔匡正闻言扫了他一眼,问:“我听先生言下之意,还有些为这建威将军开解的意思?”

  山河先生将扇一收,背于身后,漠然说:“乔将军误会。”

  乔匡正沉了沉心情,方才说道:“有什么误会。两军交战、不污水源,古来皆是如此。此举实在不仁不义。自前朝常歌开了个头,竟将无数武将都教歪了。兵法阵法不习,都想些歪门法子。”

  山河先生眉尖动了动,瞬间面如冰霜。

  世子池日盛不耐烦道:“管他什么歪门法子正路法子,建平大营被屠、程见贤被生擒已是事实,现下难的,是需想想如何补救。”

  梅相摇了摇头,缓缓说道:“建平不可失……建平一失,即可直捣夷陵,夷陵沦陷,经水路至江陵,不需一日。”

  梅相没接着说下去。

  现下站在庙堂上的人,心中都清清楚楚,一旦益州军借着水路、直下江陵会是什么后果。

  到那时,且不说定荆州的宏图大业,怕是整个荆州都要跟着益州改姓刘。

  世子池日盛一脸严肃,冷声道:“先生可有高见?”

  池日盛毫不掩盖脸上的轻蔑厌恶神色,直接望着山河先生,颇有些不耐心地敲着椅子旁的扶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