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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3节(2 / 2)


  谢无俯首,吻在她手心上。她手上沾染了衣裙上的淡淡桂花香,他深吸一口,唇角染了笑:“又没犯错,打你做什么。”

  温疏眉哑哑:“方才在东市……”

  谢无偏头:“你不是什么都没说?”

  她又抽噎两声,好似有些回不过神,又道:“还有如嫣……”

  谢无禁不住笑出声,翻身将她撂倒床上,俯身吻下去。她下意识地侧首躲避,他便吻在了她侧颊上,泪珠沾染嘴唇,他抿着那点子咸味:“吓你的。”

  温疏眉愣住了,他的脸近在咫尺,近到她连他的睫毛都能看得清。

  他也同样看得清她的羽睫,上头染着泪,一张娇容都惊魂不定的模样。

  愣了半晌,她黛眉拧了起来,委委屈屈的盯着手心儿:“那还打我……”

  谢无低笑,捉住她的手翻过来,边揉边看:“很疼?”

  “很疼。”

  “那是我不好。”他吻在她手心上。

  他知道自己这样不好,很不好。

  他只是忍不住罢了。

  身在西厂,他看惯了旁人告饶,听惯了那些撕心裂肺的惨叫。他早已习惯于和那些人玩猫鼠游戏,一分分地捉弄他们,以酷刑兼以恐吓威胁一点点拆解他们的万般坚持,让他们溃不成军。

  他的日子,经年累月都是这样。

  于是对她便也有了戏弄的心思,尤其是她显出怯意时,他总鬼使神差地设想看到她可怜兮兮的样子。

  可这不对,他原是想护着她的。

  他等了四年才将她从浓云馆接出来,不是为了让她在这里担惊受怕。

  作者有话要说:  谢无:有句港句,有时候自己都觉得自己变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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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第14章 商量

  温疏眉听得惊住了。

  她原下意识地想将他推开,他那句话说出来,她刚抵至他胸前的手便顿住,望着他茫然无措。

  他说“那是我不好”,

  竟是认了个错。

  她以为他这样权势滔天杀伐果决的人是不会认错的。

  况且,她有什么好让他认错的?她的父母都还要靠他的西厂照应,他说东她不敢往西。

  定住心神,她安静地想了想,觉得他应是当下心情好,随意说些好听的话罢了。

  谢无撑身下床,踱向矮柜,拿了药膏又折回来,坐在床边拧开盖子。温疏眉看出他要给她上药,便一伸手,直接将药盒拿了过来。

  “我先去沐浴更衣。”她道。

  他这样打完她又哄她,不论是喜怒无常也好、存心吓唬也罢,她不喜欢。

  等她沐浴更衣回来,谢无已经躺下了。她从他脚边蹭进床榻里侧,卧进被子里,看到他又穿了寝衣。

  她当真好奇他为何近两日都穿着寝衣睡觉了,却又不敢。以他这般古怪的脾气,她多这样一句嘴,他便大有可能理解为她希望他不穿,再去脱了。

  温疏眉于是闭嘴保平安。乖乖地躺好,睡觉。

  入夜,寒风拂过,又下了一场薄雨。

  一场秋雨一场凉,早几日那一场过去,京中便冷了一层。今夜这一场在落下来,一下子便有了几分初冬的味道。

  屋外万物都沁出寒涔涔的白雾,房中的炭火一时也显得不够用了。暖暖和和入睡的温疏眉睡到半夜,身上就被冻得又冷起来,皱皱眉头,寻寻觅觅地寻找身边暖些的地方,倚靠过去。

  谢无察觉身畔的动静,眉心微锁,已懒得睁眼,沉息运气,内功流转,暖出一层细汗。

  寻觅过来的小美人往他胳膊上一抱,满意了,便又睡沉过去。他又好气又好笑,鼻中一声轻嗤,转而也又坠入睡意之中。

  说来也怪,这两日他穿着寝衣,也还能睡得尚可。

  往后十余日,天气一层凉过一层,府中的针线房忙碌起来,忙着赶制冬衣。

  其实这忙,就是忙温疏眉一个人的,旁人的冬衣早在入秋时就已开始缝制。她的原也已做了几身,但冬时江南惯有新制的贡缎送进京中,一部分奉进宫里,一部分拿来讨好京中权贵。后头这一部分,其中八成归了谢府。

  织造官员到的那日,恰逢谢无不忙,在飞花触水的湖边喂鱼玩。他手里拎着一筐鱼食,蹲在旁边饶有兴味地一喂就是半个时辰。温疏眉立在旁边看着这些傻鱼儿个头都不算太大,却吃个不停,直怕它们无知无觉地被他喂死。

  是以那送贡缎的官员赔着满脸的笑容出现在他们身后的时候,温疏眉直为鱼儿们松了口气。

  “谢督主。”身侧的声音很小心,还带着颤。温疏眉偏头看了看,谢无却没动。

  那官员提心吊胆地自顾自说下去:“今年的新缎子都不错,个样新鲜的、时兴的花样,臣等都给督主备了些。”

  谢无又丢了几颗鱼食下去。

  “……一点薄礼,不成敬意。”官员擦起了额上的冷汗,“督主若觉得不入眼,拿去送人,亦或给府中的姑娘们做些衣裳,都好……都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