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分卷(45)(2 / 2)


  「你以为就你能想到吗?在选择送出这个的时候他们肯定已经心里有数了。不管是自己保管还是卖出去,这都是独白表达感谢的方式,一看前面的就不是粉丝」

  「演唱会啊演唱会,想起我上次隔着屏幕看独白演唱会还是在上次」

  司南拿着吉他坐在一个高脚凳上,凳子被夜风吹得稍微有些凉,他一只脚搭在凳子的支点上,吉他放在腿上拨了两下弦。

  抬头望去,极目四野,是一片又一片的绿地,这里虽然缓慢,但万物都在生长,每个人都在努力地生活。

  这里的草种子大多数没有机会被带到更远的世界破土发芽,但在这里一茬又一茬的成长中,也慢慢地成为了更绿的草。

  有只虫子飞到了他的吉他上,随着这一声拨弦飞走了,过了一会儿又落了上去。

  他忽然想起第一次听到原身版本《春夜》时的心情。

  大概就是这么一个夜晚,四周潮湿,安静里带着些不恼人的热闹。

  他用最绝望的曲调去唱出他的满怀希望,如果能出现一弯月亮,可以载着遍身褴褛的他穿越风雪走遍这个春夜,可以看得见他破败的身体里闪闪发光的灵魂。

  他慢悠悠唱着这首歌,看着村民的目光渐渐从手里的礼品袋转向他,最后静静地听着他。

  夜归的旅人眼中的雨雪

  在岁月慷慨时

  我把褴褛藏进口袋

  然后、然后又来到了这个春夜

  唱到最后一句时,他忽然转变了歌词:

  希望、希望我已来到这个春夜

  希望你已经找到了春夜里的那片属于你的灯火。

  第50章 入迷第五十天

  这场演唱会开得极潦草又极认真。

  潦草在于他们从没经历过没有彩排的演出, 别说彩排了,就是这场演唱会本身就是一拍脑袋想出来的事儿。

  至于认真,只要看过独白演出的, 就是不明音乐的垂髫小儿也能看出来五人对舞台的尊重, 即使是简单搭出来的台子, 伴奏灯光牵强, 也能放足了十分的心力在这上面。

  台子是空心木板, 方方正正的两米乘两米, 还没他们在徐爷爷家时睡的床大, 不敢蹦也蹦跶不开, 所以他们五人全都默契地选择了站桩唱歌。

  唯一一个比较嗨的就是艾斯,他虽然特意换了首全中文的说唱,但奈何观众席耳力跟不上他的嘴皮子, 一个个听的一脸问号,鼓掌都不知道从哪儿开始鼓。

  艾斯全然不顾这些, 一股脑沉浸在自己的小世界里,唱到兴头上时屈膝借力往下一蹦, 把台子边边踩碎了一道, 还把最靠近舞台的老大爷, 也就是村长, 吓得差点仰倒下去。

  这场极小型的田野演唱会进行到中途时, 秦喧上台主持串场, 活跃气氛地问有没有人要上来唱一首,没想到还真有人举手回应了。

  准确来说, 是被人举手的。

  于婶胳膊被另一个婶子拉扯着高高扬起,一边说着我不行我不行,一边身体很正直地往台上走, 导演按着于婶的要求给了个伴奏,一嗓子唱出来的时候,把舞台边上的司南都震惊了一跳。

  他现在是越来越觉得《100》的选址团队十分下功夫了,这不足百户人家的小山村简直是卧虎藏龙。

  于婶唱的还是山歌调子,嗓子一亮就是技巧和经验都取代不了的纯净声音。一曲毕,于婶拿着话筒开始自来熟的唠起嗑来,说自己从前出门子(出嫁)前就爱唱几嗓子,和丈夫也是因为山歌认识的,好多年不唱,这再次唱起来让她想起了很多年轻时候的事。

  说着对着独白五人鞠了个躬,又说:千言万语还是感谢,感谢你们能来,能给我们这么多帮助,玉树村的乡亲们都会想念你们,希望你们能唱出更多好听的歌,演戏的能演出更好的戏,有空的时候,还能回来看看我们。

  秦喧拿着另一个话筒上了台,他先是代表独白回应了于婶的感谢,然后道:能在玉树村度过这四天也是我们的荣幸,希望我们来日方长。

  于婶下台的时候眼泪直在眼眶里打转。

  最后一首歌是五人合唱,他们昨晚商议出来决定唱的曲目《迟来》。

  出道专辑里的非主打歌。

  觉得这首歌拿来作为今晚的结束曲十分合适。

  「不谓披荆斩棘刀山火海荣光

  只为你一身红妆粗布衣裳」

  「为你卸下盔甲然后摘遍世间的花

  再和功名一同换成油盐和柴米」

  「柴门犬吠夜 此处是归人」

  「虽我迟迟来

  但我已来」

  满身的功勋也抵不过家里的一粥一饭、一素一荤。

  玉树村世代生存在这里,虽然不是常规认知中的巅峰人生,但伴随着每一棵草木缓慢生长,在柴米油盐中度过一生,恐怕也是许多人可望不可即的平静。

  演唱会结束,人群散去时,五个人留下来帮忙收拾残余。

  村民来时每人手里抓着的一把零嘴,散去时竟没有几人留下痕迹。虎子也走过来帮忙收拾,本来徐爷爷也要过来的,被秦喧严肃地劝回去休息了。

  见虎子在旁边帮着道具组拾电线,司南问他:你觉得我们今晚唱的好听吗?

  虎子埋头扯电线,轻轻嗯了一声。

  司南又问他:那你觉得谁唱的最好听?

  虎子动作滞了一下,眼睛飞快地扫了下周围的几人,说:都好听。

  最好听的那个呢?司南偏跟听不出来语气似的继续逗他。

  虎子满脸的为难,踌躇许久说:最后一个。

  最后一个?司南在想最后一个是谁,忽然又反应过来,最后不是合唱么,他笑着拿着狗尾草轻轻挠了下虎子的刺头脑袋,真会说话。谁都不得罪啊。

  这时候,莫听白从他身边拎着一把转椅经过,撂下一句:最后一个是我。

  司南:

  还真是,最后一个单曲solo是他,就连最后一首合唱的最后一句收尾词也是他的。

  司南摇头笑了下,就是在小孩子面前,莫听白也得争个第一啊。

  回到徐爷爷家后,已经九点过半,他们房间里的灯却被打开着。

  心里咯噔一下,不是谁临出门的时候忘记关灯了吧,那这一天得浪费多少电,造孽啊。

  司南立马冲进大门,却看到徐爷爷坐在门槛上借着光拿着个木头在那里雕雕刻刻的。

  见到人回来,徐爷爷扶着门框起身,对着他们笑盈盈道:回来啦。

  司南站在最前面,看着房间里的灯一脸愧疚,但又低头看着徐爷爷手里的木雕,一时不知道该不该马上去把灯关掉。

  司南:爷爷,抱歉可能是我们白天回来一趟忘记关灯了,这个月您家里的电费我们会

  不及司南讲完,徐爷爷就笑呵呵打断他说:是我给打开的,你们唱歌辛苦了吧,回来一片黑怎么行。

  贺深见瞧见徐爷爷手里初步成形的木雕形状问徐爷爷:您手里雕的是一个话筒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