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么说从我和张处之身边走过去的那个男人，很可能是个连环杀手？

  我不明白了，我为什么忽然能闻到一个活人身上的味道了？放在我清醒的时候，除了体臭味和香水味，我倒是从来没觉得其他的人有什么味道。

  这种腐臭味和平日的尸体腐烂的味道还不一样，这种腐臭味没有那么冲鼻子，而且有种松香一样的沉淀的味道。

  怎么说呢？像是一种凝固的膏状的味道。

  我没能问风衣男人下一个问题，我的身体就被急切地召回了阳间。

  我能感觉我自己的身子从轮椅上摔了下来，我在地狱陪伴铜镜女最后一程，不知道阳间过了多久，我怎么就忽然摔倒在了地上呢？

  张处之的哀嚎声从我旁边传来，我闻到一股浓重的血腥味，怎么回事？

  张处之好像受了伤，而且还不轻，那血腥味表明他至少身上有个地方在大出血。

  我想要呼救，但是我自己像个死人一样躺在他的旁边，连他怎么受伤的都不知道，我急的无可如何。

  忽然我的鼻子里传来一阵腐臭味，就是在电梯里闻到的那个味道，我能感觉他用手在捏我的脸：“植物人？还是有醒来的可能吧？”

  我知道他是不打算冒一点险的，下一步一定会杀我。

  张处之虚弱地在我旁边喊道：“别······他已经成植物人了······”

  那个腐臭味的男人一定就是杀掉电梯里的女鬼的那个男人，我们开始只以为这个看起来很平凡的清洁工是个普通的杀人犯，没想到他竟然是个连环杀人案。

  还是我和张处之太轻看了恶人的恶了。

  张处之在出电梯的时候就认出了这个人，当时就应该有警觉了吧，怎么还是被算计了？我努力想要知道我们在哪里。

  张处之应该没有带我离开医院吧？

  空气里出去那股腐烂味，我闻到了潮湿的味道，那是一种墙面爬了青苔散发的味道，墙皮剥落，应该是在一楼或者地下室。

  但是现实情况不容许我多闻啊，那杀人犯正准备杀我呢！

  猛然地我伸出双手接住了向我刺下来的匕首。

  我睁开眼睛看到拿刀的男人正蹲在地上面对我，他的眼中只闪过一瞬间的惊讶，然后是毫不留情的凶狠。

  他双手用力将匕首向我胸口压下来，匕首的刀尖刺穿了我的皮肤，我大叫一声，抬起双脚一用力，将身子翻转了过来。

  我扭转了男人的双手，他立马松开匕首逃走了。

  我跪在地上喘粗气，我的旁边地上躺着昏过去的张处之，轮椅压在他的手上。

  我低头看我胸口渗出来的血珠，只是皮外伤。我爬向张处之，他的胸口有一个正在冒血的血窟窿。

  我脱下衣服给他压住伤口，立马掏出他的手机来打了救护车和报警。

  等待救护车的时间那么长，我都能感觉张处之的生命在我的手中溜走，快点吧！再不来张处之就要上奈何桥了！

  我们两都可以见到鬼，也走过黄泉路，过了忘川桥，但是还没上过奈何桥，他不会好奇地就上去奈何桥喝孟婆汤了吧？

  为什么？铜镜女走了，我不应该心情那么沉痛的，但是我确实非常沉重，现在又轮到张处之了吗？

  我们从来没有讨论过自己死了之后要留下来当鬼还是直接上奈何桥。我只听说过张处之的爷爷一直都在帮鬼，但是没听道他说他的爷爷留下来当鬼了。

  那么张处之也会按部就班地去投胎吗？

  这个时候没有任何人来帮我们吗？我拉起张处之的手臂来看，他的手环并没有亮，我检查他的呼吸，虽然他失血过多，呼吸还在。

  救护车总算来了，看到张处之进了急救室，我才松了一口气，张处之的应该还没到死的时候。

  我简单包扎了一下坐在急救室外面，我能醒来应该是因为铜镜女死了。

  盯着急救的红灯，我感觉到一种虚无感，铜镜女做了这么多，到底过了自己想要过的生活没有呢？

  或许她不断想的只是我当初若是没有被买入官家，我的生活又将如何吧？正是放不下这个希望，她才不断重复着自己的生活，想要得到那个不可能的答案。

  说什么人生来命运就注定了，我才不信！

  张处之躺在病床上，据医生的说法，张处之虽然流了许多血，但是那一刀却错开了所有的内脏，只是刺的深，没有伤害到任何器官。

  这家伙还有这本事，简直就和我看的电视剧里那些主角大侦探一样啊！

  我有些气，我若是醒不来，我们两个就要陈尸在一个潮湿阴暗的小巷里了，我不知道张处之将我推到那个地方去做什么。

  肯定是想要引出凶手之类的，这种不经过我本人意愿就带着我一起去冒险的行为，等他醒来我一定要狠狠地修理他！

  公交车公司来人看我们了，我因为受伤在医院里已经住了不少时间了，那人很是诧异：“前段时间我来看你，你是腿断了，再过几天来看你，据说你成了植物人，现在你们竟然又遇到了杀人犯，你倒是醒来了伤也不重，张处之反而昏迷了？”

  我哭笑不得，这人总结地真是一份不错，我也不知道该如何解释，只得哭丧着脸装作意识混乱的样子。

  公司的人看我这样子，皱着眉头道：“带班的司机怨言很大，威胁说要辞职呢，你看看，这是什么事？”

  我查看自己的身体，我腿上的石膏应该可以拆了，胸口的伤也是皮外伤：“我应该最多三天就可以回去上班，让我这几天照顾好了张处之我一定回去报道。”

  公交车公司来人这才又说了些闲话才离开，我两个这次住院将我这些年的积蓄都花的差不多了，要是还不去上班，我恐怕在受到命数千结的牵连之前，就在阳间活不下去饿死了。

  唉，总有种被困住了的感觉。

  张处之在床上嗯哼了一声，我看他醒了过来，立马将公司来人的意思说了。

  张处之听说，呵呵笑起来：“咱们两个穷鬼过的什么生活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