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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40节(2 / 2)


  过了大概一盏茶的功夫,段琪安背着药箱跟着过来了,一见这只兔子,脸色黑得像锅底一样,拨弄了几下便下了断言:“被喂了巴豆了,再拉下去就虚脱死了。死了便死了,不就是一只畜生吗?”

  自然,段琪安拗不过萧阮的泪眼和蔺北行的威逼,只好放下了神医的身段,替他口中的畜生出诊了。

  那边段琪安替白毛团儿看病,这边萧阮和蔺北行琢磨谁是凶手,居然偷摸摸给白毛团儿喂了巴豆。

  外头一个被派了照顾白毛团儿的嬷嬷仔细把昨晚和早上的事情都回想了一遍:“没吃什么奇怪的东西啊,就是早上好多姑娘们来玩,一个个都拿了东西喂,韩家那姑娘喂得最多了。我拦了一次,怕她们喂太多了让兔子撑死了,韩家那姑娘说了我一通,说,不就是一只抓来的野兔吗,死了就死了……”

  韩七姑娘和崔茱儿是手帕交,也是崔茱儿在外面的传声筒。

  早上萧阮还在纳闷,怎么韩七姑娘会跑到她这里来玩,原来心里打的是这个龌蹉的主意!

  崔茱儿可真是太恶毒,算计她不成丢了丑,现在居然把气出到了无辜的白毛团儿身上。

  萧阮的脸都气得白了。

  蔺北行瞟了她一眼:“怎么,你知道是谁?”

  “崔茱儿指使刚才来的韩七姑娘干的。”萧阮气恨地咬住了唇。

  蔺北行挑了挑眉:“要不要我替你出气?”

  “怎么出气?”

  “怎么都行。吓唬吓唬她们?或者找茬揍她们的兄弟一顿?”蔺北行想了两个主意。

  萧阮思忖了片刻,心中一动:“有了!”

  下午,启元帝一行人从育王寺回来了。一回来,南蘅宫里就传出来消息,昨天萧二姑娘抓来的那只兔子上吐下泻,折腾了没多久死了,萧二姑娘伤心得不得了,晚饭都没吃。

  萧亦珩和慕呈青立刻赶过去安慰,后来连太子和四皇子也跟着过去了。几个交好的姑娘去探望了一下,出来纳了闷了:“萧妹妹可真是糊涂了,非得说她那只白兔是兔子精,说是这兔子精被人害死了,一定会去报仇的,到时候让凶手恶鬼缠身。”

  韩七姑娘听得白了脸,瞅了个空就去了崔茱儿那里:“崔姐姐,你说她怎么一直这么说啊?不会那只兔子真的有鬼吧?”

  崔茱儿冷笑了一声:“听她胡说,死都死了,还能变鬼来吓我们不成?”

  “我……有点怕……”韩七姑娘只觉得背后阴风阵阵,心里慌乱。

  “这点小事就怕成这样,没出息。”崔茱儿斥责了她一句,“回去好好睡上一觉,等回了京城,就算它成了鬼也找不到你在哪里了。”

  韩七姑娘只得回房去了。

  到了晚上,白天好好的天忽然就变了,刮起了一阵阵的妖风,在山里的竹林和石缝中打着旋儿,变成了一声声奇怪的回旋声,听着就有些吓人。

  翌日一早,启元帝起驾回宫,众人都跟着出了宫门,等候随行的马车。

  萧阮站在门口,四下一看,只见韩七姑娘披着厚厚的斗篷,被两个婢女一左一右紧紧地搀扶着,脸色蜡黄、眼底含泪,身子还时不时地哆嗦一下;而最前面的崔茱儿也脸色不佳,眼底一圈青黑。

  秦六姑娘凑了过来,一脸的心有余悸:“萧妹妹,你听说了没?昨晚北芷宫里闹了鬼了!听韩家两个丫头说,是一只兔子精过来追着韩姐姐讨命,闹腾了一个晚上,连崔姐姐那里也没放过。”

  “是吗?”萧阮心里畅快不已,面上却只是淡淡地应了一句。

  “你说,”秦六姑娘小心翼翼的往四周看了看,压低声音问,“那鬼会不会就是你死去的那只兔子变的?是不是她喂了你的白毛团儿吃了什么不干净的东西?听说有好几个兔子精,会不会是你的白毛团儿叫了帮手来?”

  “这种事情谁能说得清呢?不做亏心事,不怕鬼敲门。”萧阮笑了笑,“我倒还盼着白毛团儿能现身过来看看我呢。”

  “那是,多好看的兔子啊,变成了鬼一定也很好看。”秦六姑娘一阵惋惜,“它来看我了我也不怕。”

  萧阮忍住笑,朝着蔺北行所在之处看了过去,这只昨晚在北芷宫把韩七姑娘和崔茱儿吓得魂飞魄散的“兔子精”也正朝她看了过来。

  的确是一只好看的鬼,还是一只霸气的鬼。

  一路上,蔺北行的心情都很好。他回禀了启元帝,说是难得出城一趟,想要四处看看慢慢回京,特意留在了最后。

  到了下午,藏在马车里的白毛团儿已经不拉肚子了,又恢复了以前的神气,他找了一个野外山坡,把这只兔子放了生。

  兔子好像也有些灵性,躲在一颗灌木丛中看了他好一会儿,又朝着行宫的方向看了片刻,这才钻进了树林不见了。

  蔺北行朝着白毛团儿消失的方向微微出神,嘴角露出了一丝笑容。

  “世子殿下,只不过是一只畜生罢了,为什么要为它花费了这么多心力?”贺平宁实在忍不住了,“昨夜我们几个为了它闹出了这么大动静,现在又为了它特意留在城外,你瞧瞧这四周暗藏的羽林卫,都是陛下派来监视我们的,何必呢?”

  嘴角的笑容渐渐消失了,蔺北行瞟了他一眼:“你是不是又在心里腹诽我为美色所迷、难成大事?”

  贺平宁垂首道:“属下不敢。但属下的确不明白,为什么殿下一碰到萧阮就完全变了个人?这一次的围猎也是,殿下为何要在陛下面前抢这个魁首之荣?平白引来了陛下的怀疑,岂不是让自己在京城更加举步维艰?”

  “问的好。”蔺北行背着手踱了两步,看向了远处巍峨的京城,“我在京城就是个四处惹是生非的刺儿头,从来没有刻意掩饰过我的身手,陛下在西南的线报想必也知道我自幼便在军营长大,骑马射箭无一不精,你觉得,如果我在秋狩隐忍不发和嚣张跋扈,哪个更能让陛下放松警惕?”

  贺平宁愣了一下,恍然明白了过来。

  乍眼一看,的确是隐忍不发不会引起启元帝的注意,但是等秋狩一过,启元帝若是仔细思量,只怕蔺北行的隐忍不发会更让他怀疑。

  而现在蔺北行虽然暴露了他的身手,但原来的嚣张跋扈却一脉相承,尤其是在围猎台前说的那番话,几乎得罪了在场所有的武将,让这有勇无谋的形象在启元帝心中定了格。

  但他还有点不服:“殿下的确深谋远虑,但昨晚在行宫吓唬崔茱儿和韩七姑娘、今天又单独留下放生这只畜生,难道不就是为了萧二姑娘吗?”

  “为了她又如何?”蔺北行反问,“我在行宫装神弄鬼,陛下不正乐见其成?就像你说的那样,为了讨好一个女子能做出这种事情的人,岂是胸怀大志之辈?”

  贺平宁立刻跪了下来:“是属下出言无状了,请殿下责罚。”

  陈碑之深怕贺平宁又挨了板子,赶紧替他说话:“殿下,平宁也是为了殿下着想,心急了些,还请殿下看在他一片忠心的份上,宽容一二。”

  蔺北行摆了摆手:“起来吧。”

  贺平宁起了身,神情凝重:“殿下,那现在我们是不是要去兜上几圈,迷惑一下陛下派来监视我们的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