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丧钟(1 / 2)





  江荣节身受重伤,未能挨过两三个回合便被孟定山斩杀。

  他死的壮烈,虽已站立不住、单膝跪地,依旧以马刀支撑,昂首不瞑。

  孟定山虽将其斩于马下,着实佩服江荣节一身义胆,对着其躯体鞠了一躬,方才提了长命刀返回战场。

  方才的轻骑快攻队已被北岸兵士几个一合围,收拾的七七八八。张知隐也收拾干净南岸,渡了大江,同孟定山会和。

  他二人相视,虽未明言却均知对方所思所想——

  现下的夷陵荆州军,再难成阵、溃不成军。现下,只剩下最后一击。

  擒主将。

  ******

  吴御风着实勇猛。

  他使焚天剑,这剑却比一般宝剑更长。招式之间也颇为奇怪,与其说是剑,一些招数,更像是戟,比如拖剑斩、回剑斩。

  “倒像是刻意仿了常歌。”张知隐低低地评价了一句。

  孟定山未明言。张知隐了然,他亦是。

  此人招数,确像常歌。但只神似,常歌最为精妙的身法却全然不相似,自然是发挥不出常歌那般人挡杀人、佛挡杀佛的罗刹实力。

  张知隐意欲上前,孟定山却轻轻拦住了他。

  “我来。”

  孟定山简短交代,提了长命刀便冲了上去。他将正在与荆州主将吴御风缠斗的益州士兵喝开,吴御风闻声回头,眼见来人正是孟定山。

  他轻笑:“将辇一纵,定山将军,可有悔?”

  孟定山坦然答道:“无悔。”

  吴御风起了剑势,长笑道:“那便让你现下深悔!”

  此乃一场硬碰硬的恶斗。

  二人自浅滩草坪缠斗至奔腾江边,几十个回合下来,孟定山逐渐占了上风,将吴御风逼得,只差一步便是奔腾长河。

  对战中,孟定山毫不使用任何花招,只以长命刀正面强取,任凭吴御风的焚天剑招式多么千变万化,依旧悍然压制。

  二人短兵相接,孟定山手上下力格挡,全然不顾右手小臂箭伤奔涌出一片鲜血。

  吴御风被这极大的格挡蛮力推得后退一步,脚下一滑,险些坠入大江之中。

  孟定山下意识上前将他一拉,却被吴御风一把甩开。

  吴御风坐在大江岸边,耳边尽是将士的厮杀之声。熊熊的战火点亮了城前浅滩,让他看清了高歌进取的益州军和一路溃逃的荆州军。

  此战已全盘皆输。

  恐怕,自辎重连船出事之时,已毫无胜算。

  一天粮草之期,更可能是对方盘算好的。

  吴御风细细地最后看了一眼孟定山和张知隐。孟定山白衫银铠、威猛飒爽;张知隐黑袍轻甲、沉着睿智。战火光芒描绘了二人身形轮廓,吴御风只觉得二人身影被拉得颀长、而自己却如落败的山鸡。

  他惨笑一声,依稀想起了前几日立下的重誓。

  ——不退一寸,不固不还。

  “夷陵既失,我还有何颜面面见信忠将军、又有何颜面面对夷陵乡亲!”

  吴御风瞬间换了严肃神色,摸了一旁的焚天剑便要引颈自刎。孟定山眼疾,却来不及上前。

  张知隐看出孟定山神色,抛出自己的龙牙匕首[1],龙牙穿风而过,刃柄正中吴御风手腕。

  吴御风虎口一麻,焚天剑当啷一声落在地上。

  孟定山心下颇为感激地看了及时出手的张知隐一眼。而后望向吴御风,浩然道:“舍身殉义,实乃懦夫。真大丈夫,卧薪尝胆、何惧再战!”

  张知隐则更为直接,对身边的人吩咐道:“押下去看着,不许他自尽。”

  这场布局许久的夷陵之战,终而要落下帷幕。

  而另一处,好戏正要上演。

  ******

  豫州。

  汴梁。宫城。

  “有人要杀我。”

  “是谁要杀我!!”

  豫州主公池守安疯癫地奔跑在宫城曲廊之上。四周旅贲早已见惯不惯。

  只有池守安知道,这次是真的。

  他在曲廊上狂奔,抓着了一名守宫的将士就冲他狂喊:“快!快给我堂兄送信!我堂兄是荆州世子池日盛!我们不和吴国结盟了,向荆州投诚,马上投诚!!”

  “守安。你又在胡说些什么。豫州就是豫州,哪边都不投诚。”

  大将军典子敬的声音自曲廊一端传来,这平淡的一句却将池守安的脸色瞬间吓得煞白,旋即丢了方才抓住的将士,失魂落魄地往另一个方向狂奔而去了。

  这名将士低着头,生怕典子敬路过他时,察觉到任何异样。

  他是旅贲。再看不惯主公也是忠于主公,而不是大将军典子敬。

  ******

  荆州。

  建平城。

  常歌骑马立于军前,昂天的战鼓已敲了三遍,建平城大门依旧紧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