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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6章(2 / 2)


  宣紫和纪翔赶到的时候,安宴已经找到哭了多时的默默,小丫头肿着眼睛,因为抽泣,小小的身子一颤一颤。

  红了的兔子眼睛看到熟悉的身影,大步跑过来投进安宴的怀里,她喊:“爸,爸……”

  安宴蹲下身子迎接她,心中又惊又喜,直到将她柔软的小身体容纳在怀里,那颗始终悬悬挂于半空的心脏,终于得以落地。

  那些他曾经否定的,血缘之间微妙的联系,在这一刻被紧紧震撼的情绪确认……他怎么可能放弃自己的骨血,这毕竟是他的孩子。

  好像爱之深,伴随而来的永远恨之切,明明是满腹的关心,脱口而出的却是质问:“你瞎跑什么?”

  默默拿小手指抠眼睛,边说:“妈妈。”

  “你觉得看到妈妈了对不对?”

  她使劲点头。

  “那个不是妈妈,妈妈送姥姥回家了,还要几天才能回来。”

  宣紫站在他们身后,一时间被穿透幕墙而来的强光刺得睁不开眼。地面,阳光的触角分割开阴影和光明,有一时间的恍惚,她仿佛置身事外,面前,是一对父女重逢的喜悦场景,那么幸福,那么美好……

  可她是一个外人,站在戏外,置身事外,看他人演绎一幕幕的好戏。

  她最怕最怕的不外乎是此。

  宣紫抱着东西往另一边走。

  纪翔跟过来,轻声问:“要不要去我那住两天。”

  宣紫白他一眼,说:“开玩笑,你好不容易和你太太二人世界,我去凑什么热闹,我也没脆弱到连他都不敢面对了。”

  纪翔嗤笑:“是么,那你还哭什么。”

  奢侈品店鳞次栉比,擦得雪亮的玻璃光可鉴人。宣紫停下脚步,扭头一看,玻璃上果然有个面部扭动,满脸是泪的丑女人。

  她这样憔悴,又是这样苍白,像是被抽干了灵魂的躯壳,她没有了生气,也没有了自我。

  她是这样卑微而且可怜。

  她说:“我想看看,我还能忍到哪一种地步。”

  ***

  默默刚一洗完澡,就蹦蹦跳跳爬上床去找刚买的中国公主玩。

  安宴手里抓着一条干净的白色毛巾,屈身坐到床上给默默擦头发,看到她摆弄这个精美的娃娃,问:“是今天新买的吗?”

  他没伺候过人,毛巾一上,默默立刻变成爆炸头,盖在天那么大的毛巾下面,含糊不清地说:“宣,紫。”

  安宴手一停,说:“你喊她宣紫?这不行,小孩子要有礼貌,你应该喊她……”

  喊她什么?

  阿姨?

  孩子若是要问,爸爸为什么是和阿姨在一起的,他如何回答?

  默默挡开毛巾看他:“她,好。”

  “她好还弄丢你?”

  默默撅着嘴,又不想说话了。

  安宴拿开毛巾,去内卫里取梳子,默默屁股一撅,从床上挪下来,赤着脚,咚咚咚跑去房间一边翻各色的购物袋。

  安宴拿了她的拖鞋追在后面,说:“好歹把鞋子穿起来!”弯下腰,将她柔软小巧的脚放进做成熊猫头的拖鞋。

  突然想起不久之前,亦是相同的话,他追在宣紫的身后要她穿鞋。雾气蒸腾的浴室里,她热得满脸通红,身体也是淡淡的粉。

  诱人如一尾不紧握住就会脱身而逃的人鱼。

  做、爱的时候,他们讨论奉子成婚一步到位。他为了她要和整个家庭为敌,她还傻里傻气地强调:“你可不许退货,一定要对我负责的!”

  明明过去不是很久啊,怎么回想起来,却像是度过了一整个世纪。

  默默正从一个袋子里取出一头金发的芭比,高兴地一屁股坐在地上,搂着娃娃又笑又亲。

  作者有话要说:  真想一巴掌拍死某只。

  ☆、chapter 32

  chapter 32

  安宴回到房间的时候,宣紫正坐在桌边用电脑,见到他来了,连忙按了两下鼠标。

  安宴自她身边坐下,见屏幕上是一份打开的文稿。她佯装敲了两个字,却是驴头不对马嘴,和正文脱节,于是问:“刚刚开着的不是这个吧。”

  宣紫还在看着屏幕,笑:“正和别人聊天吐槽你呢,你就进来了,当然赶紧毁尸灭迹,不然又等着被你骂吗?”

  安宴按着她的肩膀将她扳过来。

  房间里光线柔和,永远是浅黄色的光,带着水晶灯投射后斑驳的白色斑点。只是映在这样的画框里,安宴却仍旧是凌厉简约的线条,简单几笔便是棱角分明栩栩如生,可真要描摹轮廓却又一下子无从下手。

  宣紫没有排斥他的拥抱,将脸靠在他前胸,听到他说:“对不起,今天和你发火了。吓到了?”

  好像以前在一起的时候,每每有争吵,他都是沉默到底的那一个。直到有一次,她用分手做威胁,要他一定应战,他果然气得七窍生烟,一个咆哮说:“你休想。”

  那个永远占上风,享受被捧在手心的女孩子居然在一瞬间就流下眼泪,之后蔓延成大雨滂沱,杀得他几乎措手不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