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的面容憔悴，脑中不由自主地想起自己的祖母，知道她现在租住在一户人家的小房间，据说里面阴暗沉沉。

  每次来到门口，难以跨入，阴雨绵绵的，方婆腿脚不便，将惯常所用的膏药揣在身上，再次来到屋前。

  院子里抱着孩子的妇人眼尖，瞧见后疑惑地来到门口，见韩曼在门口徘徊着，探头好奇问道：“姑娘可是找谁？”

  “没有没有！”她连连摆手，突然一转身，忙地将膏药掏出来，“麻烦将这个交给方婆！”

  “不必了！”

  韩曼愕然愣在原地，她一边哄着孩子，一边笑眯眯道：“方婆怕是前生积了德，好几个男子轮番来伺候他，他们虽然穿着不体面，可是个个干干曼曼的。

  上前为她打扫卫生，为她买米，买菜买油，据说都是原先街上的乞丐，因为对她有恩前来报恩的呢！”

  那几人果然前来，韩曼早已经吩咐过，奈何心中依旧不安，上前打听着。

  “现在的方婆身体良好，终日坐在床上，呆呆地望着门口出神，不苟言笑的，她的房间朝北，我们常常劝她坐在阳光下走走，她偏不肯，瞧着倒有一丝凄凉。”

  祖父定是故意想要惩罚她，阴郁度日，只为了她心中难过而已。

  回去后胃口不济，呆在房里抓着一本书，半天不曾翻动一页。

  咚咚地有清脆的敲门声，让她进入后，茉莉将一碗熬得香味浓郁的参汤端至面前，“我看你近来精神不倦，是不是有心事？卢妈送来的！”

  味道浓郁，可她一向不爱喝，连连地摇头，“倒也不是！”

  “是我亲自为你熬制的！”

  手上有点点的红斑，倒像是被烫伤，韩曼想着一名千金大小姐，平常几乎不下厨，真是破天荒。

  于是不动声色地挑了挑眉，将它放在一旁，“还是趁热喝！”

  无比的殷勤端上前。韩曼的手伸至一半时迅速收回，可她依旧凑了上前，头一歪，尽数倒在被褥上，脸上溅了数点，啊地惊叫一声，疼得连连地叫唤。

  茉莉一时间手忙脚乱，韩曼心中气恼，若非刚刚缩回手来，怕是整碗参汤都溅在手上身上，脸上，好在天气冷寒，被褥厚重，不曾伤到身子，脸上却阵阵火辣辣的疼痛。

  “对不起！”

  她局促不安，从一旁掏出手帕来，可韩曼哪容她再靠近，自己跳下床后，胸口不住起伏着，定定地望着她，“刚刚真的只是意外？”

  “对呀，是我不曾注意而已，参汤还是我用这月的薪水给你买的，只感谢你近来的照顾。”

  眼眸紧紧地凝视着她的眼睛，唇角微微地扬起，“你的薪水，一个月来，你从未正经上过班。

  一半的时间和长笙在一起，还有四分之一和李萌萌一起商议着，剩下的时间也不过在街上闲逛，何来的薪水，是李萌萌发的？”

  近来行踪原以为隐藏得隐秘，不曾想被韩曼发现，脸庞涨得通红。

  “李萌萌前来，当时你反应激烈，还以为你已经回头是岸，此时改变主意想伤了我，向她示好，以挽回你之前的过错，对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