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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7章(2 / 2)


  “陛下谬赞了,臣只是旁观者清罢了。”霍言祁自谦道。

  “那看来你和小恣之间的误会,是不需要朕来掺和,你一定早就有了解决的腹稿了吧?”燕伯弘笑着道。

  霍言祁沉默了良久才苦笑一声道:“陛下,臣满心惶恐,无计可施。”

  ☆、第三十六章

  晏恣回到昭兰宫的偏殿,便把自己关在了房间里好半天没出来。

  没过一会儿,晏洛便小心翼翼地敲着门,送进来了一个小瓷瓶,里面青绿色的药膏,说是霍将军特意送来为她的眼睛消肿的。

  晏恣这才发现刚才那一顿哭,她的眼睛肿得像个核桃似的。

  不过,当她是三岁的小孩子吗?送点东西就和好了。

  她拿冷水随便敷了敷眼睛便又生龙活虎了起来,那个小瓷瓶被她丢到了门外。

  一连好几天,霍言祁都会遣人送些贴心的小玩意儿过来,有时候是糕饼,有时候是解闷的小玩意儿,晏恣自然是一个都不要,统统赏给了下人。

  那天和燕伯弘顶嘴之后,晏恣便听替她调理身子的秦大夫说,燕伯弘当天就病倒了,罢了一天的早朝,接下来两天也一直在服汤剂。

  她心绪不宁,正琢磨着要不要去探望一下,燕伯弘却先来了,只字不提那日的争吵,还带来了一堆的赏赐。

  看着燕伯弘瘦削的脸庞,晏恣愧疚万分,满腹的不快顿时飞到了九霄云外。

  “在这里很闷吗?闷的话来找朕说说话,朕一个人也很寂寞。”燕伯弘开玩笑道。

  “有点,”晏恣老实地道,“我可以出宫去吗?去看看我的那些朋友,我很惦念他们。”

  燕伯弘凝视着她,良久才叹了一口气道:“你的身份还没有正式定下来,进出总有不便。礼部已经再准备造册事宜,可朕也有点私心,想让你留在宫里多陪些日子,等到正式册封后,朕给你造个大大的公主府,你再搬出宫去好不好?”

  话刚说完,他便咳嗽了起来,喉中还带了喘息声。

  晏恣慌乱地去拍他的后背,又手忙脚乱地倒了杯茶水往他嘴里喂。

  燕伯弘连喝了两口,这才把胸腔中的咳嗽压了下去,摇头苦笑道:“朕也老了,不中用了。”

  “哪有,爹你才刚过不惑之年吧?正是身强体壮的时候,依我看,我们镇上那几个年轻小伙一起上都不是你的对手。”晏恣拍马屁道。

  不过,这也是事实,燕伯弘早年戎马天下,登基之后也并未松懈,身体算得上健硕。若不是这几天病着,又故意要在晏恣面前示弱,怎么也不会说出这种感慨的话来。

  他微笑着摸了摸晏恣的头,感慨着道:“小恣,这些日子朕常常梦见你变成了一个娃娃,你小时候一定很可爱,要是我们没有分开这么多年就好了……”

  晏恣心里感动,脱口而出:“爹你别难过了,我也常常梦到你,现在我们在一起了,我以后可以都陪着爹爹,哪儿都不去。”

  “那可说好了,不许再动不动就提不喜欢这里。”燕伯弘高兴了起来,冲着外面叫了一声,“来人啊,今天朕在这里用膳,小恣陪着朕一起吃。”

  话已经出口,晏恣后悔已经来不及了,只能在心里暗暗叫苦,皇宫再大再好,刚来的新鲜一去便有些索然无味,这么多双眼睛盯着,还有这么多没见过的后宫嫔妃、皇亲国戚,一个个都好像紧箍咒套在她头上,单想到一个大殿下燕成璋就让她心底发寒。

  燕伯弘却明显精神好了很多,连咳嗽声听不见了,午膳的时候一边听晏恣说话,一边用了一大碗白米饭,把荣公公喜得,临走的时候颇有深意地对晏恣道:“姑娘,未时过后陛下都会用些茶点。”

  这是让她全天候陪吃陪喝陪聊的意思么?

  晏恣哭笑不得。

  一连过了两日,燕伯弘的病大有好转,晏恣却精神萎靡了起来。

  去见晏若昀,却被告知毓兰殿依然是不许进出,除非陛下手谕。

  勉强让燕伯弘同意去见了吴婶,吴婶抱着她只会哭,问当年的事情,她却一直摇头,只会翻来覆去地重复一句话:小恣,别怨你娘。

  吴婶被隔在皇宫的西边,就在内庭和外宫的交界之处,从里面出来,晏恣不想回去,直接爬上了路边的一座亭子,坐在上面看着宫门发呆。

  青舟和晏洛想喊又不敢喊,想拉也拉不着,急得在下面团团转。

  天高云淡,一群大雁鸣叫着掠过。

  远处的宫廷深处,各种各样的金黄、火红和翠绿交叠在一起,景致诱人。

  而另一边,青灰色的宫墙门禁,一道又一道,隔绝着那个自由的天地。

  有人陆陆续续地从亭子边路过,都抬起头来好奇地看着她,隐隐约约的嘟囔声飘进了晏恣的耳朵里。

  “这是谁啊?”

  “没规矩。”

  “快去禀告总管和淑妃娘娘。”

  青舟涨红了脸一路朝他们解释。

  晏恣忽然便觉得心灰意冷。

  这里有太多的秘密,太多的束缚,连爬个墙头都不许,这也太没意思了。

  谁要来管便来,她就坐在这里了,正愁找不到出气筒呢。

  耳边风声掠过,晏恣侧身一瞧,在心里冷笑了一声:这个罪魁祸首当出气筒简直太好不过了。

  “你怎么了?”霍言祁几步走到她身旁,忧心忡忡地看着她。

  “南衙禁军这是倒了不成?怎么成天就见霍将军你在这皇宫前晃悠?”晏恣嘲讽着道。

  “陛下令我这几日暂兼北衙禁军护卫内宫一职。”霍言祁解释道。

  “也是,自己的功劳不能被别人抢走了,”晏恣翘起腿来,漫不经心地道,“对了,这次你官升几级?我爹赏赐了你什么宝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