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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7章(2 / 2)


  晏若昀充耳不闻。

  “夫人,”霍言祁沉声叫道,“我昨晚去暗探的时候听到了,他们若是赢了,说是要在洛镇大肆祭奠二十年前在这里战死的轶勒亡灵。”

  晏若昀的脚步一顿。

  “我虽然没有亲历那场战事,也知道有无数将士和百姓在这里丧生,夫人若是忍心见九泉下因此而亡的亲朋好友受此屈辱,我也无话可说。”霍言祁一字一句地道。

  晏若昀停住了脚步,晏恣屏息看着她。

  “松手。”晏若昀低声喝道。

  晏恣小心翼翼地叫了一声:“娘……”

  “输了别来见我。”晏若昀一甩手,大步朝前走去,眨眼就隐入人群中不见。

  晏恣呆了半晌,骤然欢呼了起来。

  压在心头的大石一去,晏恣整个人都轻松了起来,破天荒地请他们一人吃了两串羊肉串,花去了她口袋里四个铜板。

  还没等他们各自散去,有个小厮模样的人急匆匆地赶了过来,说是在景福楼定了座,晚膳请诸位移步前往,若是晚上没地方借住,可以留宿景福楼的贵宾房。

  晏恣揪着那小厮问他家主人到底是谁,若是曲宁,想必不用这样神神秘秘的。

  小厮却只是赔笑着说他只是下面被人差使的角色,主人是谁,他也不知道。

  送上门来的好事,晏恣自然不会拒绝,吃饱喝足,又在那富丽堂皇的贵宾房□□地睡了一觉,大清早醒过来,她几乎以为自己是在做梦,狠狠地捏了一下大腿这才清醒了过来。

  早膳早已备好,景福楼的招牌鲍汁小笼包和翡翠虾皇饺,配现调的羊奶红豆汁,晏恣吃得心满意足。

  巳时快过的时候,曲宁的小厮急匆匆地来请他们,说是曲宁在校场等他们。

  大伙儿都松了一口气,明日就要正式比赛了,这要是曲宁出了岔子,再临时去找人来代替,配合上总归有些生疏。

  一进校场,晏恣便看到曲宁头上裹着白布,神气活现地站在那里。

  “呦,曲少爷这是怎么了?光荣负伤了?”晏恣调侃道。

  曲宁咧嘴笑了笑,压低声音道:“我使出了杀手锏,不让我去我就寻死,可把老太太吓坏了,当场就答应了。”

  “真撞墙了?”晏恣怀疑地看着他。

  “哪能啊,”曲宁洋洋自得地道,“都是鸡血,骗骗他们正好。”

  晏恣裂开嘴乐了:“你小子这样坑蒙拐骗,总有一天要遭报应。”

  曲宁连“呸”了数下,凛然道:“我这不是为了我们大梁的脸面嘛!”

  晏恣也“呸”了一声:“不要脸!要不是这比的是蹴鞠,只怕你逃得比兔子还快!”

  曲宁被一语戳穿,也不着恼,只是笑嘻嘻地说:“那又怎的,我在蹴鞠上浸淫多年,洛镇已经没有敌手,现在就靠着这一场扬名天下了,谁拦着我,我就跟谁急!”

  能不能扬名天下暂且不去说,接下来大半日,曲宁练得的确认真,四个人穿插磨合,分别组队练习了对攻、偷袭、射门,而卫予墨则在高处观战,记下各自的薄弱之处,研究了几个配合,训练了几次,以求出其不意致胜。

  和霍、辛二人相比,曲宁和晏恣体力明显不足,到了后来,便在场地边看着那二人拼抢。

  看着看着,晏恣忽然瞟见对面的假山最高处有人在看着校场。

  “那是谁?”晏恣踢了一脚曲宁。

  “我远房表哥。”曲宁叹了一口气。

  “表哥就表哥,叹气做什么?”晏恣奇怪了。

  “家里总是拿我和他比,烦死人了,我压根儿不是这块料好不好。”曲宁更烦恼了,“过了今年,父亲就说要让我去京城,走门路让我进衙门做事。”

  “你行吗?”晏恣怀疑地看着他。

  “不提了不提了,先快快活活地过完这一年再说吧。”曲宁破罐子破摔。

  五个人一直泡了一整天,练到傍晚,晏恣已经信心百倍,那日蹇卦的阴影被她抛到了九霄云外。

  从曲府出来的时候,照例有小厮引他们去景福楼,晚膳丰盛,用罢之后还有两个医馆的小药童来推拿按摩,舒活经络;临睡觉前,枕头上还居然放了一套崭新的白色蹴鞠服……

  事无巨细,这位神秘人都替他们想到了。

  翌日一早,太阳当空,喜鹊喳喳。

  “喜兆,喜兆啊!”晏恣眉开眼笑。

  除了曲宁住在曲府,其余的人都住在景福楼,一路谈笑着朝县衙走去。县衙的校场旁,意外地围了好些人,都是洛镇面熟的乡里乡亲,一见到晏恣便给她打气。

  “小恣加油!”

  “小恣把那几个轶勒人踢趴下!”

  晏恣得意洋洋地冲着他们抱了抱拳,从人群中走到校场中间。

  几乎就在同时,那日松一行六人从另一个口子大步走了进来,只见他们都穿着清一色的皮甲,健硕的肌肉隐约可见,气势夺人。

  只是晏恣一行四人身着白色云锦蹴鞠服,上绣四喜如意纹,前襟用穗绦儿扎起,足下一双飞凤靴,头部用软纱翅巾束紧,一溜儿看过来,清一色的唇红齿白、面如冠玉的少年,一派风流俊雅之色,令人赏心悦目,顿时将轶勒人那股煞气比了下去。

  晏恣看着他们脱口而出:“咦,你脸上的乌龟洗掉了?”

  那日松磨了磨牙,从齿缝里挤出几个字来:“多谢你的赐教,我等都牢记在心。巳时已到,你们怎么人还没到齐?”

  晏恣这才想起自己队里还少一个,她朝着四周看了看:“曲宁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