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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3章(1 / 2)





  此后,各地为了皇位陷入混战,燕伯弘用了近五年的时间,一统了天下,最后被下属黄袍加身,登上了帝位。

  这些陈年旧事倒是有点新鲜,晏恣听得津津有味,还不时殷勤地倒酒,到了后来,这六人耳热酒酣,有的趴在桌上,有的倒在地上,各自呼呼大睡了起来。

  晏恣等了片刻,小心翼翼地走到那个领头的那日松,刚想伸手去推,却见他一下子睁开眼来,厉声喝道:“谁!”

  晏恣吓了一跳,立刻垂首赔笑,捏着嗓子说:“大人,我扶你去床上睡,给你洗把脸醒醒酒。”

  那日松的目光在她脸上停留了片刻,满身的杀气顿时消散,他招了招手,晏恣立刻扶住了他的胳膊,刚想把他架起来,哪知道肩上一阵大力袭来,晏恣腿一软,立刻趴在地上来了个狗啃屎。

  那日松哈哈大笑了起来,抬脚踹了她一下:“快起来,太没用了,这才三分力你就受不住了。”

  晏恣揉了揉下巴站了起来,呲着牙道:“大人……都是英雄好汉……小人可比不上……”

  那日松踉踉跄跄地走到床边躺下了,轻唔了一声:“你今天伺候得还不错,这个……赏你了……”

  说着,他扔过来一个银锞子。

  “多谢大人,大人你等着,我给你洗把脸。”晏恣接了过来,垂首应着,嘴角勾起,露出了一抹贼笑。

  -

  天色大亮,驿馆里渐渐开始热闹了起来。

  晏恣伸着懒腰从驿馆的小杂房里走了出来,瞧了一眼轶勒人的屋子,那几个人都还在睡,没有声息。

  她捶了捶肩,三步并作两步走出驿馆,找了个相熟的,让他把银锞子给于叔于婶带过去。

  小狗子回来了,胆战心惊地在驿馆里转了一圈,这才走出来掏出了十个铜板塞给晏恣,埋怨说:“我一个晚上都没睡好,我皮糙肉厚,被打几下也就算了,你要是被他们欺负了可怎么办?”

  晏恣笑着接过铜板,往上一抛,铜板在半空中绕了个圈,丁零当啷地重新落回到她的手心。

  “笑话,我不去欺负人就不错了,还轮得到别人欺负我?”

  她的话音刚落,就听见驿馆里哐啷一声响,几声怒吼传来。

  小狗子吓得脸都白了,哆哆嗦嗦地趴在驿馆的门上往里瞧。

  晏恣顺势跳上了街对面一个半人高的断墙,笑着说:“呦,大清早的,谁这么大的火气。”

  驿馆里一阵骚动,哭闹声和打骂声传来,有人从里面逃了出来,几个轶勒人在后面追,为首的那个正是包图鲁,只见他的脸上简略地勾了了几笔,一只神形俱备的王八跃然脸上,腮旁还印了一朵粉红的桃花,配着他愤怒的脸,看起来分外滑稽。

  外面看热闹的人全都哄笑了起来。

  “不许笑!”包图鲁猛擦了一把脸,恶狠狠地指着他们叫道。

  围的人越来越多,笑声不减反而愈加响了。

  包图鲁愤然一脚踹在门口挂着驿馆招牌的旗架上,木架居然被他一脚踹得歪了,摇摇晃晃地砸了下来,哐啷朝着地下倒去。

  驿馆前围观的人发出一阵惊呼,四散奔逃,一个逃得慢的被木架结结实实地砸在脚跟,跌倒在地。

  包图鲁哈哈大笑了起来,轻蔑地吐出一句话来:“孬种,只配在背地里玩些见不得人的小伎俩。”

  ☆、第四章 (捉虫)

  脑门的血直往上冲,晏恣跳下台阶,刚想接话,有人在身后急促地叫着她的名字。

  “小恣别去!”

  晏恣回头一看,辛子洛戴了一顶皮帽,面色沉肃,目光越过她落在那群轶勒人身上。

  “那人是轶勒数一数二的勇士,后面领头的那个是轶勒的俟斤,也就是他们轶勒大汗下仆罗部落的酋长。”

  “你怎么知道?”晏恣有点纳闷。

  辛子洛飞快地说:“我去西北跑商的时候和轶勒人打过交道,略知一二。”

  还没等晏恣再问,驿馆前一阵哭喊声响起,晏恣回转身,只见那日松揪住了还没来得及逃走的小狗子,阴沉着脸喝问:“昨晚是你吗?你在酒里下了药?你在我们脸上动了手脚!”

  “不……不是我……”小狗子的魂都快吓没了。

  晏恣不再犹豫,傲然地朝着那日松走去,在离他们几步之遥的地方停了下来。

  “恃强凌弱,还好意思自夸是当世的英雄好汉,依我看,你们连我们大梁的三岁黄毛小儿都不如!”

  那日松倏地回过头来,目光如鹫,落在她身上。“你是谁?”

  晏恣丝毫不惧地迎视着他,昨晚她就说了几句捏着嗓子的话,小厮服也已经换掉,她就不信醉眼朦胧的轶勒人能认出她来。

  “我是洛镇的无名小辈,姓爷,你们可以叫我小爷。”晏恣一本正经地说。

  “你们梁人起的名字……”包图鲁轻蔑地笑了笑,“小爷,这一听就没气势。”

  “我怎么觉得挺好听的。”晏恣一派天真地看着他,“你多叫几声就会好听了。”

  “叫一百声都是那股小家子气,小爷小爷……”包图鲁一连叫了七八声,这才品出几分不对来,旁边的人顿时哄笑了起来。

  他的脸憋得通红,一拳挥了过来,带起一股风声,直扑晏恣的面门。

  这一拳疾若闪电、重若千钧,被砸中了只怕当场就要趴下。

  晏恣脚底抹油的水平虽然一流,打架的水平却差强人意,平时和那些地痞流氓还能过几招,可要真是真刀实枪和包图鲁这样的高手对打却完全不是一个档次。她狼狈地往旁边一让,打了个趔趄,拳头堪堪贴着她耳朵而过,心里不由得叫起苦来,难道今天要大大地吃个苦头了不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