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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4节(2 / 2)


  “‘温小良’的弟弟,温当当。”她这么说。

  她知道他一定听得懂她在说什么。“温当当是温小良的弟弟,温小良就是曾经给陆筱良捐了眼|角|膜的女人”,这个伏笔是早就埋好的。虽然现在她已经不打算再扮演小白花了,但已经做好的伪装也没必要揭穿,毕竟扯出一条线就会勾出一整个毛线团,而不论是“组织”的存在,还是温当当的真实身份,她都不想、也不能让丁言知道。

  丁言没说话,他看着屏幕里笑容灿烂的少年。温当当正在讲述他这些天在学校发生的趣事,连着说了几件,但不论说的是什么,最后结尾总是“如果小良也在这里就好了”“真想让小良也看一看”。

  “……你和他感情很好。”

  他用的是肯定语气。

  温小良想,这不是废话么,这是我儿子,唯一的儿子,心尖尖上的人,放进眼睛里都不嫌疼。

  “当当是个好孩子。”她说。

  “他今年几岁?”

  “十六岁。”

  “十六岁,不算是孩子了。”丁言看了一旁睡得香甜的夏唯一眼,“夏唯十七岁,已经懂得护食了。”

  他又看向屏幕,挑剔:“他穿的是校服?为什么不好好穿?扣子都开了。”

  温小良直觉这话题有点微妙的不对,但她没有细想,注意力全集中在“有人说当当的坏话我要怼回去”上了。

  “他那边现在是夏天,酷暑,一年里最热的时候,解一枚扣子怎么了?我还知道有人一年四季衣扣从来都扣不到锁骨的呢。”

  这么遥遥地往万里之外的慕斯礼膝上射了一箭,温小良把耳机插|进电脑里,然后赶蚊子似的挥手:“边上去,别打扰我。”

  丁言脸色不太好看,默默下了“回去以后就把这个‘温当当’彻查一番”的决心,再用眼睛朝屏幕射了一道急冻光线,这才怏怏地转身,正要回自己座位里,却被温小良叫住了。

  “别管衣服扣子的事,我问你,”她说,“你觉得温当当怎么样?”

  他回过身来,“什么怎么样?”

  “就是你对他的印象,容貌,气质,性格……这些,有什么感想吗?”她眨眨眼,“比如觉得他很活泼可爱什么的。”

  丁言简直要气笑了。

  怎么,她难不成还指望他夸另一个男的吗?

  一堆崩坏人设的恶毒发言都已经冲到了喉咙,但脑海里最后一丝理智阻止了他。温小良这么喜欢这个叫温当当的小子,他口出恶言,只会引起她的反感。

  “没感觉。”←硬邦邦。

  “咦?真的没感觉?完全没有?一点都没有?”

  “没有,完全没有。”

  她露出了个很微妙的表情,像是有点无语,又像是松了口气。

  ……这个反应,有点奇怪。丁言心里升起一丝警觉,他重新望向屏幕里的少年。

  黑发黑眼,娃娃脸,五官……哼,娘气。

  被妒火蒙蔽了眼睛的丁少,完全没有意识到那张被他评价为娘气的脸,其实和他长得有五分相似。

  “唔,没有就没有吧。”温小良挥挥手,“行了,你早点休息吧,晚安。”

  无视丁言仿佛吃了怪味豆似的表情,温小良戴上耳机,享受儿子发给她的个人视频。

  温当当说了许多他身边的趣事,又提到他最近有一场考试,考完之后有个小长假,他想趁着这个假期去奥丁星看她。温小良扳着指头一算,他放假那会儿她还在北辰星给丁言几人当随行生活老师呢,于是就回信说明了情况,让温当当不用去奥丁了,留在学校好好学习,反正距离夏假也只有一个月了,共享天伦什么的,不急在这一时。

  信发出去了,她又将视频看了好几遍,才恋恋不舍地关了播放器,然后放下电脑,走到窗边,看了看外头。

  仍是一片迷雾。

  “……唔。”鼻子又有点痒痒的,怎么回事?真要感冒了?

  她翻出最后一包抗病毒冲剂,冲了热水喝下,又坐着翻了一会儿植物图鉴,然后看了看表,已经半夜一点,按照约定,这时应该换她去床上睡了。

  转头看了看床上睡得正甜的夏唯,再看看一旁蜷缩在地上,用被子把自己裹成个球的陆常新,温小良心里一动,走过去,轻轻叫了一声“陆常新”,他没醒。

  于是温小良就将他抱到床上去了,放在夏唯的旁边,陆少爷全程睡得口水滴答,毫无反应。

  她回过身来,看向丁言,他正坐在椅子里,垂着头,合着眼,睫毛在脸上投下一片浅淡阴影。

  丁言和陆常新不一样,警觉高,她一动他,他立刻就会醒。

  但是不怕,她手上有助眠神器,给他闻一点,他就会睡得死沉死沉……

  温小良屏着呼吸,将一小瓶类乙|醚凑到丁言鼻子下……

  五秒后,她判断,现在丁言绝对已经进入深眠,和昏迷也差不多了,于是她收起玻璃瓶,放心大胆地上前一步,一只手环住他的腰,另一只手扶住他的脑袋……哟嘿!一个完美的公主抱达成!

  轻松地将人转移到了床上,摆在陆常新旁边,看着睡着的三人,她吁口气。

  “早就该这样了,害我撑到一点,困得要死。”

  伸手按掉床头灯,然后她踢掉拖鞋,往丁言旁边一躺,舒服地叹口气,过了几秒,自言自语:“糟,忘了放闹钟了,明天得第一个起来才行……”

  遂起身用手机调了个闹钟,然后重新躺倒。

  黑暗里,渐渐地响起了第四个匀长的呼吸。

  丁言睁开了眼。

  室内极其昏暗的光线,几乎让人无法看清身旁的人。

  但那气息,那温度,那香味,持续不断地从咫尺之外传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