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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0节(2 / 2)


  屋里还很安静,安静到她脚下的每一步都愈发小心。因为,那双居家鞋有些大,还很软,她要努力穿着,才不会掉下来。

  卫薇又饿又冷又困,蓬头垢面,她的睡裤上更是沾着灰尘与泥土,脏兮兮的。

  可屋子里很干净,她不敢坐,只能站在客厅中央,尴尬的望着陆崇文。

  “崇文叔,我、我想洗个澡。”

  她的声音怯怯的,带着点羞赧,落在夜的静谧与旖旎之中,说不出为什么,陆崇文呼吸一窒,他的心像被什么轻轻拨了一下,忽的微微一动。

  陆崇文愣愣望过去。

  四目相对。

  卫薇的眼眸,干干净净,仍清的像水,就是个未成年的孩子。

  他兀自笑了笑。

  将客人用的盥洗室指给卫薇,陆崇文又给她拿了一套居家服。

  这套居家服也是男式的,上面吊牌还在,并不便宜。

  后来卫薇才知道,这套公寓陆崇文并不经常住,可家政依然定期打扫,而且,一切日用品都非常体贴的备了两份。

  热水很舒服,洗去疲惫,唯独冲在伤口上的时候钻心的疼,尤其后背,卫薇嘶嘶直抽气。

  擦干身体,她站在镜子前,扭过身看。后背上果然有一道深色的红,斜斜的,从肩膀一路延伸到腰,像是要将她单薄的身体劈开了似的。

  痛的要命。

  卫薇又低头洗了把脸,这才将男式的居家服穿上。

  陆崇文的衣服实在太大了。t恤穿在她身上,松松垮垮的,两侧肩膀恨不得整个溜出来,长长的裤脚堆叠着,得卷好几道。

  头发湿漉漉的,卫薇用毛巾擦了擦,再用吹风机简单处理一下。

  镜子里的她套在陆崇文的衣服里,整个人足足小了好几圈,长发半干半湿的披在肩后,衬得那张明媚的脸越发白皙小巧了。

  卫薇出来的时候,陆崇文已经换下先前的那套商务西装,这会儿穿着浅色的柔软毛衣,袖口稍微捋起来一些,在收拾行李。

  卫薇见到了,客套问了一句:“崇文叔,你要出去?”

  “不,我刚回国。”

  陆崇文说着,抬头看了她一眼。

  只一眼,他又低下头。

  屋子里重新陷入安静。

  陆崇文似乎不大喜欢说话,话少的可怜,两人独处未免尴尬,卫薇不得不没话找话。

  她又顺着问:“从哪儿回来?”

  陆崇文说:“南非。”

  “南非?”卫薇好奇了,“去那儿做什么?”

  陆崇文瞥她:“小孩子问这么多?”

  卫薇扁扁嘴,心想,你全家才是小孩子!

  许是看到她这副样子,陆崇文不知从哪儿拿出一份礼物,递给她:“喏,拿去。”

  卫薇接过来,一看——

  “你哄小孩呢?”她指着包装上面的枪械模型,不服气的兴师问罪。

  陆崇文这回笑了。

  在客厅晕暖徜徉的灯下,好看的眉眼彻底舒展开,全是笑意。

  他说:“我就是在哄小孩。”

  卫薇哼了一声,不说话了。

  陆崇文先前点了外卖,这会儿恰好送到,居然是热气腾腾的蟹粉豆腐、松仁芋泥还有一条清蒸鲥鱼。

  卫薇有些窘:“崇文叔,我吃不下这么多呀。”

  陆崇文回头,淡淡的说:“我也没吃呢。”——从下机折腾到现在,他也没吃东西呢。

  卫薇吐了吐舌头。

  陆崇文吃东西慢条斯理,卫薇也就不好意思太难看。

  一顿饭虽然吃的安静,幸好蟹粉豆腐很鲜,入口又软又滑,那条鲥鱼蒸的肉质极嫩,卫薇五脏六腑满足的不得了,心情也跟着好起来。

  看了她一眼,陆崇文终于说话了:“吃完饭,我送你去医院。”

  夜色已经很晚了,卫薇不想多麻烦他,于是摇摇头,说:“不用。”

  陆崇文不接话,只是视线淡淡落在她手臂上。

  这人不说话的时候,容易冒出一点压迫感。卫薇下意识的捋了捋袖子,说:“真的没什么,擦点药就好。”

  既然如此,陆崇文也不再坚持,他“嗯”了一声,又说:“那我送你去酒店,顺便买点药。”

  酒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