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分卷(22)(2 / 2)


  奚星津的额头抵在钟嘉木的背脊,声音闷闷的,别走。

  钟嘉木全身的鸡皮疙瘩都战栗了起来,一时之间进退两难。

  我错了,木哥。

  我实在太嫉妒年玉了,当时满脑子想的都是你为什么要和年玉一起出去却不告诉我?你是不是背着我和他在一起了?年玉是不是在我不知道的时候,把你抢走了?

  钟嘉木不敢说话,他感觉自己背上的衣服似乎被钟嘉木浸湿了。

  奚星津的话中逐渐染上了哭腔,我不是故意摔掉单反的,你回来好不好?

  钟嘉木其实很想说,现在哭有什么用呢?

  生气的时候就只顾自己,其他的什么都忘了。理智恢复的时候发现做错了事情,又摆着架子不肯道歉。

  事情过去了这么久,我错了三个字又有什么意义呢?

  钟嘉木不愿去争这种东西,他知道这是奚星津被奚元凯带出来的骨子里的傲慢,无论说什么都毫无意义。

  他张口许久,最终决定将季木这个角色扮演到底,星星,那个,我是季木。

  我其实,是和钟嘉木聊天的时候知道的这件事情。因为你上次给我的门票很贵重,所以我问了下我的雇主,他才顺口将这件事情告诉我的。

  奚星津自然是不信的,他的手臂将钟嘉木的腰勒得更紧了。

  钟嘉木有些头疼,要不这样,我打电话给雇主,你当面给他说说?

  他掏出手机,翻到了钟琉的电话,顺手将其名字改成了钟嘉木金主,然后把电话打了过去。

  彼时钟琉正在睡觉,他接到的电话时候,正睡得有些迷糊。

  喂?话筒里传来了钟琉的呵欠,我现在正困着呢,没啥急事我就先挂了。

  钟嘉木完全不管钟琉那边说了什么,自顾自地演着,你好,钟老板,是这样的,你弟弟奚星津似乎有些话想对你说,结果把我认错了。

  我怎么解释他都不信,我就想着把呜呜

  钟嘉木的嘴被捂住了,他看着眼前从脸颊红到了耳朵根的奚星津恶声恶气地朝着他开口,挂掉电话。

  钟嘉木呜呜两声,作势要将手机递到奚星津的耳边。

  奚星津恶声恶气地威胁,挂掉电话,不然我开除你的粉籍。

  钟嘉木装作万分遗憾地挂掉了电话。

  奚星津扫了眼钟嘉木的手机,见上面确实显示了钟嘉木三个字,才又相信了几分。

  刚才的事情,谁都不准说,奚星津继续装出一副恶狠狠的模样,可惜泛着红的眼眶让他看起来倒是有几分小可怜,听到了没有!

  此时的奚星津恨不得挖个坑把自己埋进去,刚才不知是脑袋里面哪根神经短路了,居然说出了那么丢脸的话。

  钟嘉木举起双手投降,知道了知道了,我保证不说出去。

  *

  医院的墙壁白得发亮,年玉坐在床上,喉咙里哼着不知名的歌,看起来心情很是不错。

  他的右眼和耳朵分别都被纱布包裹着,医生表示耳朵没什么问题,但是眼睛的伤口略深,需要两三个月之后才能拆线。

  这个伤口像是划开了年玉与钟嘉木之间的隔阂,年玉翻着手机,不时点进同钟嘉木的聊天记录里,看着钟嘉木回答表示下了课就来看他,嘴角又上扬了一分。

  病房的门刚被推开,年玉便带着一丝期待往门口看去。

  钟嘉木刚将脸上的硅胶给扒下来就让贺闻开车来到了医院。此时他鬓角的发还挂着水,往下滴落至钟嘉木毛茸茸的白色V领毛衣上,留下浅浅的水痕。

  你其实不用来得那么急,年玉轻声说,我一整天都可以等你。

  坐卧在床的年玉格外有迷惑人的能力,明明还有一只眼睛能看得到,手脚都没问题,却总给人感觉这个人什么事情都没把办法做。

  弱小,可怜又无害,就像是六一儿童节上粉雕玉琢的小孩子,明明被家长忠告过不要吃陌生人的东西,却依旧站在你身前,巴巴地望着你手里的那颗糖果。

  毕竟你是因为我受的伤,钟嘉木从果篮里随手拿了一个苹果,我最多只能待一个小时,阿闻还在停车场等我。

  足够了,年玉满足的叹道:之前你连一分钟都待不了。

  这一分钟都待不了怪谁啊

  钟嘉木将苹果削到一半切成月牙,然后一块一块整理成小兔子的模样,红色的苹果皮微微翘起,就像是小兔子的耳朵。

  年玉随手拿起一块咬下,问:明天你还会来吗?

  钟嘉木内心吐槽谁觉得命长才会天天来看你,但是表面上为而来照顾病人的情绪,不知道。

  诶,明天不知道啊,年玉的尾音拉长,话语间有意思耐人询味,难道是因为那位贺总吗?

  见钟嘉木手下一顿,年玉瞬间明了。

  即便不一定全部因为贺闻,肯定还是有大部分是因为他。

  一牙兔子苹果被年玉全部啃掉,皮放在了桌子上,木哥,你不觉得,他就是个我的冒牌货吗?

  年玉的食指指尖转着那块苹果皮,漫不经心地说:什么囚禁算计阴谋诡计,全都不过是我玩烂了的东西。

  你与其待会儿跟他回去,还不如就留下来陪我,我保证他连这扇门都进不来。

  年玉话音刚落,病房的门便被推开了。

  来人气势很足,手捧一束包扎好的白菊花,旁边那位穿着西装衬衫的中年男子微微扶着门,示意他先走进去。

  一前一后,是易文柏和年玉的便宜爹奚元凯。

  易文柏:奚总,你这真的是太客气了。

  奚元凯:哪里哪里,易少你才是,百忙之中能够来看望小玉,这正是让鄙人受宠若惊。

  趁着年玉还没回过神,易文柏将那束菊花按在年玉的手里,碧蓝色的眸子上下打量了一番,而后很是满意地点点头,听说中国的菊花代表高洁,这么一看,果然很衬小玉。

  那副不懂中国文化的外国人的形象装得简直入目三分,背地里谁知道这混血儿中文说得比本地人还溜。

  奚元凯巴结易文柏都还来不及,怎么敢说白菊不适合送人?

  他抬眼示意年玉,小玉,易少百忙之中来看你,还不快点道谢。

  年玉气得后槽牙磨得咯吱作响,却还是扬起嘴角露出微笑,谢谢。

  不用谢,易文柏装得很是彬彬有礼,我本来今天是来找木木的,但是听说年玉受伤了,顺道便来看看。

  钟嘉木没料到奚元凯居然来了,他往后看了看,却并没有看到自己母亲的影子。

  奚元凯脸上带着七分威严三分笑意,看似亲近,实际上却隔人千里之外,木木,这么久不见,是把我忘了吗?

  游戏中的玩家从来没叫过奚元凯父亲或者爸爸,CG立绘里面的画面都是玩家规规矩矩站在旁边,叫着奚总。

  自然这一次钟嘉木也一样,他略微抬眼,白皙的面容上呈现出无机质的冷意,没有奚总,只是没料到您会过来。

  他拉开椅子站起身,今天易少来探望年玉,我就不打扰了。

  钟嘉木正准备走,却发现袖子被年玉给拉住了。

  年玉琥珀色的眸子里似是藏了蜜,留恋地望着他说:木哥,你说过要陪我一个小时的。

  钟嘉木一时间走也不是,留也不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