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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85节(2 / 2)


  “事实上我知道的都已经告诉你了……”菀娘眉头蹙起,道:“你还想知道什么?”

  陵玉道:“我也不知道我还想知道什么,我只是不自觉地就想过来,既然你已经将该说的都说了,那我往后便真的不会再过来……”

  “等等。”菀娘忽然打断了她的话,迟疑说道:“我想起来一个事情,但那事情却是我偷听来的,隔着有一段时日了,我也不能确定。”

  “你只管说与我听。”陵玉说道。

  菀娘咬了咬唇,随即声音都轻了几分,对陵玉道:“你可知道叶子知?”

  陵玉听到这个名字愕然抬头。

  “我不认识此人,但……我这里有一封信,是有关于他妻子的一封信,我知听到盛钦属下同他汇报,他将这封信一直留在宫中,后来我存了私心,便趁乱将这信拿来了,想要当个把柄,直到你皇兄登基,我便知道我也许没有机会再拿出来了。”

  她说得极是仔细,转身又进屋去,许久之后才重新回来陵玉身边。

  “这是叶子知妻子乡下娘家人收到的一封信件,这信是同你皇兄没什么干系,可信中送去的一张值万两银子的银票,却是你皇兄名下的财物,叶妻娘家本富庶,却奈何家中生意惨淡,直到他们几乎要花光所有家底的时候,有人送来了这封无名信件,也就是让对方拿这些钱去逼死叶妻。

  这是盛钦的下属花费了五倍的价钱才换回来的。“她同陵玉说道。

  陵玉将那东西拿来,在看到那张银票时,脸色愈发难看。

  “若是小数目的钱,也许旁人可以欺主贪财令人生出误会,可这不是一笔小数目,你该明白的……”

  “先前你兄妹二人那样的遭遇,这封信没有用到的必要,乃至到后来,他直接登基为皇,我亦不敢了,因为只要我拿出来,就必然会被灭口。”

  陵玉没有再留意听她余下的话,只是隐约记得那时候叶子知顶替了陵徵,然后便是叶子知妻子吊死在家中,先帝令叶子知遣回家中置办丧事,陵徵的事情这才得以顺利进行。

  她将这些事情糅合到一起,那张脸便由难堪的神情变得更加复杂。

  菀娘不安地看着她,却见对方忽然转身走向了香炉,对方便在她的注视中提起了香炉盖子,紧接着便将那封信丢进了香炉之中……

  “你……”菀娘想要上前去阻止,却来不及了。

  陵玉这时只是淡淡地扫了她一眼,对她道:“将真正的玉玺交出来吧。”

  菀娘的脸色霎时苍白起来。

  她怎么都没有想到,即便陵玉知道了这一切,也都不会选择帮她。

  也许出于亲情之间的偏袒,也许出于一种物质上是私心,陵玉也都不再是从前的陵玉,她此刻彻彻底底地将菀娘剩余试图用来保命的把柄挖出来并且拿走。

  在这一点上,菀娘竟无原则的信任了对方。

  菀娘退后一步,看着陵玉的目光都透着隐隐的畏惧。

  她并非是怕陵玉或是怕陵徵,她怕的是,一个纯澈善良的人最终变成了一个极为陌生无情的人,即便她努力地让陵玉看到这一切的真相,陵玉也可以全然当做视而不见,她甚至要销毁这些东西,替她的皇兄善后。

  “你已经想好了吗?”即便如此,菀娘仍旧忍不住问了她一句。

  陵玉道:“我昨日就想好了,只是在想……你会不会还有遗漏的东西没有说清楚,与其一一打探,不如叫你一次性说出来。”

  菀娘看着她的脸,忽地就笑了。

  “我明白了……”她的笑中透着一种深深的无力感,陵玉会变成这样,也有她的一份功劳。

  那个时候,陵玉在她眼中还是一个毫无杂质的少女,那个时候,只要靠近在对方身边,她都能感受到对方散发出来的满满善意,那种善意是有着温度的,令她动容,也令她惭愧,可她最终并没有将陵玉的身份告知对方,也没有回应对方任何的善意,在她看不见的时候,陵玉便一步一步走向迷茫,被牵引入黑渊。

  她犹记得陵玉那时候极力想要以自己单薄的身躯替她遮风挡雨的愿望。

  而这个时候的陵玉会怎么看待那时候的自己呢,她定然是会觉得那极为可笑,是很多很多的人,一起联手将她变成了一个笑话。

  第89章

  “往后, 你不会再有机会挟持我兄长, 但凡你安分守己,这后宫中自然还有你的一席之地。”陵玉临行时,这样对菀娘说。

  菀娘就僵硬地立在门口, 看着陵玉越走越远。

  陵玉销毁了一封信, 拿走了真正的玉玺,好似就彻底断了同菀娘之间的牵扯。

  苏琴抱着兔子问她:“方才圣上派了人过来, 问您要不要一起去太平寺里上个香?”

  陵玉道:“不去了, 我这些日子总觉得很累,原以为歇上几日便会好了, 可……我总觉得睡不够似的。”

  苏琴闻言道:“您这是心里头累,有时候,心里存放的东西多了也不好,若是有什么心结, 还是寻个能够倾诉的人说出来的好。”

  陵玉听了她的话若有所思,可脑子里掠过许多人的名字, 却又逐个黯淡了下去。

  “我这几日女红做的是大有长进,你再拿些描好的花样子给我试试。”陵玉朝对方说道。

  余下的时间她便坐在光线充裕的地方,低着头盘弄一些东西,看似有些宁静美好,可她心底却空旷混沌。

  就好像是埋藏了一团乱糟糟的线, 却寻不到半点头绪。

  这样的日子终于被一个意外所打破。

  静沅宫的嫣太妃在一天夜里抛了一根长长的腰带,自缢在了横梁上。

  听说她死的时候面目狰狞扭曲,舌头吐在外头, 地上还有一滩令人作呕的液体,一点都找不到生前的半点美好模样。

  明明是一种最为痛苦和丑陋的死法,然而在这个年代被困守着的女子却多半会做出这样的选择。

  陵玉听说的时候,手里的针都刺入了指尖,她还看着苏琴,有些不敢相信。

  “您快松手!”苏琴用力掰开了她的手,才叫她回过神来,她低下头去将那根针□□,指尖上立马就冒出来一滴血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