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分卷(67)(2 / 2)

  乔稚欢转头,脸上的笑容却稍稍定住。

  叶辞柯倚着栏杆站着,夜风将他吹得忧郁,远处的灯光又给他镀上层缥缈的光。

  他略微抬睫,四周的风都温和了。

  叶辞柯似乎很紧张,他眼神躲闪,胸口却在剧烈起伏,深呼吸数次后,他低声唤:欢欢。

  乔稚欢轻轻应了一声,朝他走近一小步,谁知这让叶辞柯更紧绷了,他想从兜中掏出什么,着急试了两三次,都没掏出来。

  乔稚欢挺新奇地瞧他,叶老师居然也有这么慌张的时候。

  他轻轻抓住叶辞柯的手腕:我帮你拿。

  摸上兜里东西的瞬间,乔稚欢的神情细微地凝固了。

  柔软羊皮质地,像是个正方体的盒子。

  盒子不大,他用指尖很轻松就勾了出来,这是Stardiv的首饰盒,看大小应该是耳钉、领花之类的小东西。

  送我的?乔稚欢刚要打开,叶辞柯却夺走盒子,这个得我打开。

  盒子在他的大手上更显别致,叶辞柯屏住呼吸,小心翼翼掀开上盖。

  漂亮的火彩晃了乔稚欢的眼睛,他垂眸看了一眼,忽然笑了:你把自己的袖扣送我干嘛?

  袖扣?

  叶辞柯有些诧异转过盒子,黑丝绒基座上,一对闪着火彩的

  黑钻袖扣。

  这怎么会?出发前他装在身上的明明是戒指才对。

  见他表情不对,乔稚欢扣上盒子,将它攥进手心,主动揽上叶辞柯的肩:袖扣也蛮好的,我特别喜欢。叶老师快看,灯光秀都快结束了。

  叶辞柯低头,有种说不上来的低落。

  这场灯光秀叶辞柯看得是心不在焉,一到家,他就直奔衣帽间。

  乔稚欢跟着走进衣帽间,看见首饰层被拉开,衣帽间岛台上摆满首饰盒,盒盖全部打开。

  他敲了敲门框:怎么了?没事吧?

  叶辞柯停手,抬头问:是不是有人动过首饰层的顺序?

  他一问乔稚欢想起来了,前几天魏灵诉请的阿姨来了,连带着这边也清理过:应该是阿姨整理了一下。

  难怪。

  咔嚓,其中一个小盒子刚打开条缝,叶辞柯瞥见里面的东西,显著松了口气,盒盖还没打开,就立即将它扣上了。

  他终于安定下来,按照自己顺序把首饰盒重新摆好。

  乔稚欢看着他的动作,又想起他把散香石和水杯弄混的那一次,忽然有个大胆的推断:叶老师,你该不会是用放置的位置来分辨每种东西的吧?

  搭在首饰盒上的修长手指几不可查地一凝,叶辞柯低头,温和笑了:怎么可能。

  他把岛台上收拾得干干净净,走过来摸摸乔稚欢的头:不早了,我去给你放热水。

  叶辞柯揽着他的肩膀离开衣帽间,临出门前,乔稚欢回头,疑惑地瞥了岛台一眼。

  *

  演唱会在即,接下来行程会很忙,乔稚欢和叶辞柯商量着,工作开始前,先去医院探望叶辞柯的妈妈。

  两人特意买了叶辛夷爱吃的和喜欢看的书,叶辞柯还特意带了个折叠阅读架,好让她能平躺着看书。

  她是练舞留下的腰伤。路上,叶辞柯告诉乔稚欢,遇见我父亲时,她其实腰伤就很严重了,有我之后又彻底伤了腰椎,一直在保守治疗,到今年年初实在恶化地太厉害了,只能去做了手术。

  医生说,脊椎的损伤是几乎不可逆的,术后要静卧半年,预后也不算太乐观。

  叶辞柯视线低垂,乔稚欢立即覆上他的手。

  两人大包小包到了医院,一进病房,里面居然没人。

  叶辛夷这时候还是得多躺,没人照顾也走不了多远,叶辞柯忙把带来的东西放下,刚想去护士岛问问人在哪儿,就见病房门口传来一阵说笑声,叶辛夷和一位粉色衣服的小护士一道进了门。

  在阿莉捷家时,乔稚欢见过叶辛夷的照片,那时候她一头黑色长发,温婉可人,气质相当出众。

  一晃二十多年过去,她现在的模样和照片仍然相差无几,说她是叶辞柯的姐姐,怕也有人信。

  辞柯。叶辛夷突然见到自己儿子,眼神蓦然一亮,而后目光落在乔稚欢身上,口中却和叶辞柯说话,什么时候来的?

  她身边的小护士倒是一见乔稚欢就激动地红了脸:啊这是,这是!

  叶辞柯忙回身把人牵上前,乔稚欢也大大方方伸手:阿姨你好,我是乔稚欢。

  说完还朝一旁的小护士笑了笑,就当问好。

  她知道你是谁。叶辞柯说。

  可不是嘛。小护士喜笑颜开,叶阿姨看完《狂仙》就特别喜欢你!她一个片段一个片段地给我们分析你的舞蹈厉害在哪,还要求我们科室全给你投票呢!

  她冲叶辛夷顽皮一笑:叶阿姨,你这算粉丝见面。

  虽然小护士这么说,但乔稚欢毕竟是第一次见叶辛夷,只是拘谨地笑了笑。

  叶辛夷顺势半开玩笑:我偶像来了,你们都回避一下,我要和他单独谈谈。

  说着握住乔稚欢的手腕,拉着他往里走。

  叶辞柯不明白他妈妈的意图,刚想跟上,立即被叶辛夷扫了一眼。

  他没前进,但也没退后,就站在门口,满心担忧。

  注意到叶辞柯的动向,乔稚欢回头安抚:你先出去吧,没事的。

  叶辞柯这才缓缓点头:我就在门口。

  病房里布置得温馨,窗前摆着米白色沙发,一束白玉兰插在沙发旁的茶几上。

  叶辛夷想拉他在沙发上坐下,乔稚欢却阻拦道:阿姨腰没事么?您要不还是躺着吧,休息重要。

  叶辛夷含笑道:还懂得疼人。

  这话一出,叶辛夷对他俩的关系显然是清清楚楚。

  不过,乔稚欢摸不准她的态度,没接话,只建议她还是躺着好些。

  我没事,康复的很好,都快成我主治医师的代表案例了。叶辛夷拉着他在沙发上坐下,让我好好看看。

  琥珀色的眸子注视过来,乔稚欢不自觉低下头。

  真的好看。比电视上还好看。叶辛夷温和端详他。

  刚刚她说的一点不夸张。辞柯参加了那个节目,我无聊跟着看,但我第一眼就看中了你。你的初舞台跳的那么好,别人看不懂,我却看得懂。孩子,你背后吃了不少苦吧。

  还好。乔稚欢客套道,大家都这样。

  叶辛夷温和覆住他的手背:跳得这么好,还这么谦虚,也难怪辞柯喜欢你。

  乔稚欢低着头没说话。

  初舞台我就发现辞柯不对。可能你还不知道,你在跳舞的时候,辞柯就紧紧盯着你,那眼神我一看就知道,这傻孩子,彻底栽了。

  乔稚欢听得耳朵发烫,他不是没注意到叶辞柯看他的眼神,只是那时候,他以为那眼神只是好奇。

  叶辛夷的语气低下来:和辞柯在一起,挺辛苦吧。

  乔稚欢有些诧异地抬头:没有。他待我其实挺好的。

  我说的不是那方面。我不确定辞柯有没有告诉你

  叶辛夷沉默许久,最终还是开口:他在非常投入,灵感爆发的时候,会有些问题。认知心理学上有个概念叫视觉表象,说的是你看到的东西会在脑海里再次浮现重构,比如现在你可以想象一个苹果的样子,它是青色的,右上角被人咬了一口很容易,对不对?

  但这对辞柯来说很难。叶辛夷说,他不是看不清,也不是分不清,而是陷入创作之后,视觉表象会短暂接管视野这个谁都这样,普通人在画画时也会一直想着成品的模样每当这个时候,他的认知就会陷入一种紊乱。比如我们看苹果就是苹果,而辞柯看苹果,它可能会解构成色块线条,可能整个画面都融化,可能会看到更恐怖的梦魇。